复杂,眼眶发红,尖声道,“还以为你回来,见我杜氏落败,都不认人了哩!毕竟这三年,落井下石,恩怨翻覆的事,我和哥哥见得太多!心都冷了骨都磨了,杜家的旧相识,没一个过问过我们!”
“是我的错,是我得错……”男子呢喃着,内疚得,都不敢抬头看杜韫心,“杜家的旧相识不是还有我么,我绝不会像他们一样……我回来了,我回来就好了……”
杜韫心深吸一口气,压下折磨的陈年旧事,看男子诚意拳拳,不似有假,眸底的怨恨才些些淡去:“那徐三哥打算怎么帮我们?”
男子见她容颜平缓,才像恕罪般,忙不迭掏出怀中一张银票:“打我回来听闻杜家变故,我就变卖了所有财物,得银一千两,都给你们……除了背上这张琴,都给你们了……”
话音还没落,杜韫心就猛地伸出手,把银票攫了过去,那速度快得,像是饿久了的猫儿见了鱼,眼睛都泛绿的。
趁杜韫心打量银票,男子才略带不安地开口:“其实今天来见杜九妹,是另有其事……关于小八……”
“我哥?”杜韫心忙着稀罕银票,头也不抬,随口道,“对了,我说见怪,你怎么一回来不去见我哥,而先来见我?”
男子又面露愧疚,惴惴低下头:“本来是第一个想见到他的……但一听闻杜家变故,我自责三年在东瀛,未曾帮上你们半分……我怕他怨我,就,就不敢……故先来见九妹你,劳烦你帮我探探他口风……”
“怕我哥怨你,不敢?”杜韫心回味着这几个字,总觉得唇齿留香,自有一股风月,但又说不明白,干脆摇摇头不细想。
“帮三哥不是不行,但三哥也得帮我个忙。”杜韫心换了话题,目色幽微。
“九妹尽管说。”男子俯身一揖。
杜韫心打量着银票,想起不久前与郑斯璎的对话,那股炽热的火焰,又在她眸底腾起。
“从蜀中到京城的官道上,此时应有棋公子并一群喽啰,在策马飞驰赶路。王家会派影卫送你南下,然后待碰上他们了,就烦请徐三哥抚琴一曲,扰乱马儿的脚步,耽搁些棋公子的行程罢了。”
抚琴一曲,惊扰马儿,耽搁入京行程。
字字入耳,似有机窍重重,男子下意识迟疑:“棋公子亦是旧相识。不知杜九妹耽搁他行程,意欲何为?”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杜韫心猛地打断,语调冰冷。
她见男子不舒服地蹙了蹙眉,有些迟疑不定,立马补了句:“徐三哥在担心什么?只是耽搁行程,又没让你杀人放火,还是说,你信不过九妹我?”
“你是小八的亲妹妹,便也是我妹妹,我当然信得过!”男子连忙摇头,却依旧徘徊,“只是,不明不白的,就算只是耽搁行程,我也觉得,没这么简单……”
“我这么做自有道理。三哥既信得过我,就不必深究。”杜韫心语调愈寒,盯紧男子的目光带了胁迫。
注释
1.东瀛:唐朝文人喜称日本为“东瀛”或“扶桑”。
2.三味尺八:皆为日本传统乐器。三味,即三味线是一种弦乐器。乐器由四角状的扁平木质板面上蒙上皮制成,琴弦从头部一直延伸到尾部。人们通常会用银杏形的拨来弹奏。一般认为起源于中国的三弦,大约成形于15世纪左右。尺八,竖吹的乐器,属边棱振动气鸣吹管乐器,由中国唐朝时开始传入日本,后在日本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