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都快哭出来了:“媳妇儿……当年我逛窑子,首先喜欢上你的容颜,然后看清你为人,喜欢上你谈吐,再后知道你为天枢台影卫,喜欢上你心性,到如今你搬进来……喜欢上……和你过日子……媳妇儿,我说好会娶你,别吓我……”
跹跹看了眼房梁,有些尴尬地踹了窦安脚:“够了!干正事!既然这狗屁绣春不让你行动,我们去和辛歧老爷商量,总能有法子!我天枢台认定的主母,绝不能是二人!”
窦安立马喜笑颜开,狗腿子地打开门,却又似想起什么,瞥向房梁:“我去上房总可以吧!”
“当然,不仅是上房……世间万顷,任君所至。”
南绣春依旧阴冷的声音,却让窦安和跹跹刹那愣住。
旋即,一把匕首从房梁上丢下,哐当声,掉在石砖地上。
匕首上三字,令人胆寒:南绣春。
暗夜之王的权柄。在手,则修罗浮屠,弃之,则众生太平。
寒气儿的解释传来:“之前多日,按兵不动,是为确认你二人,是否真的为辛姑娘之友。如今答案已得,且任君所至,解辛姑娘之劫罢。”
窦安的心跳都慢了半拍:“……可……皇帝那边……你会死得很惨……”
房梁上一声轻笑,依旧冰冷,却有了分温切:“大丈夫一世,但求无愧己身信义!管他皇帝老儿作甚!当年大将军啊,就是这么教我的……”
而一旁的跹跹在听到后半句时,舌头都打结了:“你……你是……”
“此事之后,若皇帝能饶我一命,活着出来,我便也不干了。当时回来后,就被带到宫里去,一直没得自由,如今正好,正好,该去找辛姑娘了,告诉她一声。”
房梁上的声音停了停,明明满屋都是修罗的血腥气,却意外地让人感到温暖。
春风十里,人间有情。
“西域迢迢,九死一生,三年徒步万里……辛姑娘,大将军的骨灰已送归边疆……如今在下,归来复命……”
一语出,往事起,英灵仗剑来,知君长相忆。
黄沙漫天,坟头成碧,故人归来,沧海桑田。
天道好轮回。
天和十三年,夏。长安城的荷花开得有气无力,朵儿都被太阳晒蔫了。
茶馆里的说书人却丝毫不觉热,板子拍得一声比一声响,只因最瞩目的双喜临门,又出波折。
先是怀安郡君辛夷病倒,晋王衣不解带的照顾,眼红了城中好些大家闺秀。
然后有人说,在关外的某处小山村,看到了江离,当时陪伴在侧的,是顺宁郡君白莳。
最后是皇帝送了两对一模一样的玉璧,一对送到关外小村,一对送到晋王府。
然而,当大太监郑忠将玉璧呈给晋王时,热汗都淌三尺了:“王爷……谢恩罢,皇上赏的,你总不能不接罢……”
李景霆站在王府门口,看着一对玉璧,剑眉深锁:“她病着,本就是为这事激的。我早知她不是十分愿意,如今又送璧来,不是火上浇油么。”
郑忠无奈地笑笑:“王爷,自从赐婚下来,辛姑娘就一天两头病的,所以谢恩也就耽搁了。但如今不能再拖了,皇上也要脸面呐。这玉璧是提醒你们,一双璧人,得进宫谢恩,表个态啊!”
“进宫谢恩……谢恩呐……”李景霆呢喃着,迟迟拿不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