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心里没有我,我也愿护你此生,少一点辛苦。
龙凤喜烛结珠,人非草木。世间那么多羁绊,最后都成了债。
辛夷心头微热,低下头去看着李景霆握自己的手,犹豫了片刻,并没有躲避,只是轻吐三字:“对不住。”
李景霆笑了,笑得落寞又眷念,笑得一身红嫁衣形单影只:“以后再不许说这三字。本王一生,自视甚高,唯独输在你的局里,本王心甘情愿。所以。”
李景霆紧了紧握辛夷的手,掩下眸底一划而过的哀凉,勉强笑道:“所以,本王不会逼迫你什么。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听从自己的心,养好身子。”
言罢,李景霆起身,指了指屏风:“本王让人在隔间置了另一张榻。外人看来,我们是进了一扇门,但其实是睡在不同隔间。以后便如此,你如今病成这样,本王需得看着你才放心,也好少些外面的闲话,免得添你烦忧。”
看似一间房,却被分成两个隔间。看似同一屋檐下,却并没有同床共枕。
男子竟是早早备下了,也是早早猜到了这一场无怨无悔。
辛夷动容。泪光依稀地对李景霆点点头:“多谢王爷。”
李景霆压下心底涩意,道了声“好歇”,便要转身走向自己的隔间,却忽听一声微响。
电光火石间,异变陡生。
一个蒙面男子破窗而入,手执厉刃,以疾风闪电之势,瞬间刺向辛夷。
“放肆!”李景霆身子当先动了,怒喝一声,长剑出鞘,转瞬迎上。
刀光剑影,剑光闪动,长剑撞在匕首上,咯咯听的人牙酸,二人身影闪动,卷风携雾,竟看不清具体,唯见得杀气纵横,让房间内温度陡然下降。
转瞬百招,难分伯仲,二人战得正酣,忽见得又一抹黑影破窗而入,而雪亮的匕首再次锁定了被李景霆护住的辛夷。
“该死!居然还有埋伏!”李景霆怒目圆睁,剑势愈发狠厉,一招架住前者,想迅速抽身来救辛夷。
可是晚了。两个刺客好似计划了一切,声东击西,将李景霆的路数都算得死死的。
辛夷惊恐地睁大了瞳仁,才病的身子根本无力躲闪,眼看着比风还快的匕首就要抹过。
“辛夷!”
李景霆大惊失色,厉喝一声,情急之下,竟是整个身子扑上来,用血肉之躯,硬生生为辛夷挡下了一击。
半空中顿时划过一抹血线。匕首毫不留情地刺中了李景霆胳膊,入骨三分,鲜血喷涌而出。
“王爷!”辛夷也慌了,连忙扶起李景霆,同时响起的,还有屋外乍然而至的群喝“王爷!属下等护卫来迟!”
危急关头,不过一息,救命的晋王府影卫和亲兵终于赶到。
两个刺客对视一眼,下了什么决心,身如鬼魅,乍然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影卫和亲兵破门而入。一部分追刺客而去,一部分原地戒严,聂轲看着刺伤的李景霆,扑通声跪地请罪。
“为什么现在才到!你们平时不是跟得比谁都紧么!”辛夷眼噙泪花,朝影卫们怒喝。
“不怪他们。是本王算错一着。”李景霆按住伤口,安慰地朝辛夷笑笑,“本王的洞房花烛夜,怎可让这些小子听了漏。所以是本王打发他们远远的。只可惜被奸人算中,利用了一把。”
辛夷看着鲜血从李景霆手臂淌出,染红了自己的手,愧疚蹙眉:“都是我,他们的目标是我……到底是谁……”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没受着伤就好。本王和影卫们商量下,你自己先歇。”李景霆为了不让辛夷担心,勉强挤出笑容,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只是那步履踉跄,淌下一地触目惊心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