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打住,打住,我改还不成么?千里告状为一墙,让他几丈又何妨?莫看咱们理在手,咱是臣来他是皇!这样行了吧?”梁丰可怜巴巴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不是几丈,顶多一丈,多一尺我就走,再不进来!”老范发狠道!
梁丰想起薄书记那张仰天吸鼻涕的经典照片,心有戚戚焉!啥时候老子也来这么一张啊?没奈何,只好依了范仲淹,垂头丧气回到办公室想措辞。老范可不管这些,你是老大啊,这黑锅该你去背。自己欢天喜地收拾课本,给孩儿们上《易经》去了。
他很少主动求见赵祯的,这一次算是破例。小赵一听,呵呵,这厮居然主动来找自己,快叫进来,一面还吩咐摆上些果盘,装装门面。反正他也不吃的。
“唉,你跟我说那事儿,可有点头痛。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那计划。眼看就要开始了,你这么一圈地,顿时窄了不少,弄不下去啊!”他是个好领导,当然不能出卖下属说是范希文不让,只好自己吃闷棍。
他原以为,最少要落几句埋怨。说不定还要发狠,非征不可。自己吵架的准备都做好了。谁知道赵祯只是默默点点头:“是啊,国事为先。唉,只可怜朕这妹子,几乎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要不然,她怎么也不会走修道这条路啊!”梁丰听他说得心酸。正要劝解。赵祯又道:“算了,朕自去同她分说。另择吉地便是。你不要操心了!”梁丰听罢,很是过意不去,本想说可以让一丈的,又转念想,操,还不如不说呢。这不是故意气人家么?只好忍住。
梁丰胜利,却恹恹地走出皇宫,心里还在愧疚。忽然身后高喊“梁探花,梁探花!”他转头看,一个衅门正飞奔过来:“官家请你回去,有话说。”
急忙回去,赵祯手一摊,苦恼道:“朕也没辙了。才说得一句,她眼泪就下来。劝了半天,她才言道,要亲自求你。你去吧!”说完满脸同情和心痛。
梁丰脸上黑线:“她是长公主,这个,我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又不是没见过,都好几次了。快去。先说好,你要惹恼了朕妹子,朕跟你没完!”
长宁殿里,温暖如春。因为是公主的宿舍,规模相对小些,但精巧雅致比福宁、坤宁似犹有过之。梁丰第一次踏足公主宝境,自然战战兢兢不敢大意。殿里有宫女数人,皆头着纱沿,看不真切面容。赵妙元更是裹得严严实实端坐帘后,只有一个朦胧的影子。
若是她三个妈在,是断不敢把梁丰这种祸胎引进来的,叵耐大娘娘不愿住在深宫,怕自己一回来看到国事纷纭,又生技痒之心,于是成天东游西荡,才由得赵妙元壮胆跟哥哥开口,和梁丰对面谈判。
“公主殿下安好!”探花郎躬身施礼。
“梁大人安好!”
“不知殿下唤臣进来,还有何吩咐?”此情此景,也只好明知故问了。对方不提,也不好主动解释。
“吩咐不敢,只是想请探花进来问一问,要讨探花亲口一个说法。”赵妙元语气斯文纤弱,又好似蕴含淡淡的伤心和失望。
梁丰本来就是很解风情的人,不是很解,简直是非常解。听到她的语气,自己都不由得软了,立时脑充血就想答应公主,要多少让多少,拆了国子监都行。
可是不成啊,一想到范文正公那副面容,更加肝颤,只好柔声答道:“公主,此事实在非臣能够做主。国子监,朝廷重器,读书种子,臣分当值守,不敢擅越!”
“嗯,不敢擅越,我还以为,同探花也认得些时日,可以讨些人情的。”妙元声音越低,听着越是可怜,梁丰简直有了感到珠泪滚下的幻觉。
“额,公主若是实在喜欢那里,臣斗胆做个主张,让出一丈之地,如何?”他投降了,马上交出底牌。
赵妙元却神思一动:“一丈?怎么会是一丈?”俄而柔情百转,透过纱帘,款款望着面前那个躬身行礼不动的身影。不知道脑子转了几转,终于下了决心,咬着嘴唇,兰手轻挥。
梁丰眼睛望着地面,忽见周围几双秀足娉婷退下,消失不见,心中诧异,难道谈判破裂了?忙道:“公主请考虑一二,若有吩咐,直接传口谕给臣就是,臣告退!”说完赶紧后退三步,转身要走。
他人在皇宫,不敢跑,只能官步慢行,听到身后竜竜父声音,一个娇声道:“站住!”他身子一僵,只好停步不动。
再忽然身上一紧,一个娇弱的身躯竟然扑上,将自己紧紧搂住,脑袋靠在背上。
梁丰脑袋嗡地响起,全身发软,心跳加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