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获得了什么好处。尤其是那些刚刚抵达四川的新移民,他们更容易接受传统的大一统思想,认为只有利于领土统一的行动才是正确的。
“要想向他们解释攻打缅甸同样有利于统一实在是太困难了。关键还是要让更多的同秀才觉得此战对他们有好处,并期望未来也能从对外战争中收益。”邓名在心里思索着对策,虽然周开荒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但邓名却意识到随着越来越多人涌入四川,传统理念正展开反击,与邓名的发展理念出现了碰撞。
据周开荒描述,书院正在争吵的两派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是一致的,那就是攻打缅甸得不偿失,是穷兵黩武的愚蠢行径。这倒不太出乎邓名的意料,想必他们也不会同意和满清督抚做生意,正邪不两立嘛。而在邓名看来,谈判、交易都是战争的一部分,不能从战场上获得的利益要努力从谈判桌上获得,在战争不能获得更多收益时,就要靠交易来进一步增强自己、削弱敌人。至于对缅甸战争也是同样,帝国主义者和战争狂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只要利润够高,邓名不介意扮演一下侵略者,但侵略行动要事先计算成本,如果投入太大、风险太高,邓名还是很爱好和平的。
“他们怎么说缅甸之战?”在返回成都的路上,邓名反复向周开荒询问这个问题。
“书院的很多教授都开始相信提督在缅甸只是惨胜,出征的八千士兵阵亡了一千多人,皇上也没有接回来,缅甸没有被征服,只是赔钱了事。”周开荒不明白邓名为何对这个问题这么关心,在他看来发动战争和书院的教授没有关系。
“但他们会影响同秀才对战争的看法。这仗我们确实是胜了,而且是大获全胜,我们获得了数万两的黄金,还有源源不断的翡翠贸易利润。如果因为战败而让同秀才厌战也就罢了,得不偿失的战争本来就应该避免,但把盈利的战争也说成穷兵黩武就不应该了,这样的战争应该有多少打多少。”邓名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此也负有很大的责任。
四川官府在这场战争中的收益就是远征军缴纳的五分之一税,而赔款统统被邓名挪作他用。其后的翡翠、象牙生意也是被邓名垄断控制。现在川西没有人能干涉邓名如何花钱,甚至没有人能过问邓名到底有多少私房钱,任何人都难以割舍已经到手的权力。既然这么一大笔钱都归邓名自由支配,他就可以不需要官府的财政拨款来养活三堵墙和游骑兵两支私人卫队,为他们购买昂贵的军装、最好的武器,还几乎把四川各个马行今年出产的战马都包了下来;除了私人卫队,邓名还可以给五十一亭大量的拨款,拿出商行根本无法竞争的资金来选拔走最好的工匠。
因此缅甸之战虽然收益巨大,但四川的同秀才得到的好处确实不成比例。这么一想,邓名顿时觉得四川舆论对缅甸之战的评价合情合理——如果公民不能从战争中获得足够的好处,他们当然会认为这种胜利与他们无关。
发现问题所在后,邓名在接下来的路上就琢磨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上缴一大笔战争红利给四川藩库,然后分红给四川的同秀才。不过每个人分几块、十几块钱没什么意思,他们不会因此就觉得缅甸之战给他们带来了多少利益。而如果每个同秀才都给予大额分红的话,倒是能有点效果,但那花费就太大了。按五十万同秀才每人二百元算也要一亿元,相当十万两黄金或是百万两白银。而且这种分红对万县之战后来到四川的移民没有丝毫的好处,二百元说少不少,说多也不是很多,如果要继续扩大规模、增加分红额的话,那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么一大笔钱让邓名赶到十分心疼,他不愿意从腰包里掏这么多私房钱出来——这么一大笔开支能把他卖翡翠、象牙的利润掏空大半。而且邓名还很怀疑分红的作用,同秀才们拿到一、二百元的分红,揣进怀中,可能迅速地就把这个好处忘记。而且邓名还非常需要钱,五十一亭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至少在未来一、两年里,邓名估计它只会带来越来越严重的巨额亏损。现在邓名承担了全部的科研经费,还允许研究会优先使用研究成果,邓名估计随着五十一亭的扩大,除了缅甸给川西的赔款,他还需要另外给这个外星科技研究基地找钱去。邓名问自己:“主持五十一区的外星人,也有类似的烦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