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问起茵娘:“你跟我说实话,你婆婆和世子有没有因此责怪你。”
茵娘安慰道:“娘,您放心吧,我婆婆不曾责怪我,凤祁哥哥也还和以前一样对我好。”
陈夫人见茵娘的表情不像作伪,这才放心道:“那就好,那就好。”
茵娘又跟陈夫人说了几句话,这才回了灵堂。
天气渐渐炎热,虽然有防腐的药材,但也怕尸体腐烂,因此林侯爷的尸体在灵堂放置了七天之后,便被抬到了林家的祖坟下葬。
治丧期间要做的事情多,白天要跪灵哭灵,晚上还要守灵,这些本就很消耗体力了,更别说还要置办丧宴,安排和尚做法事等等,一场丧事办下来,茵娘到后面,连脚步都觉得漂浮了。
丧事办完之后,接着就是爵位的事情了。林凤祁以世子身份承爵,身份无可争议,加上林凤祁在靖晖帝面前是挂的上号的人物,又有敬妃娘娘帮着督促,承爵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
自此,林凤祁升职为永宁侯爷,茵娘也正式升职为永宁侯夫人,而林侯夫人,正式退休为林太夫人。
爵位落定,永宁侯府正式闭府守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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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事情已经完成,而府中,茵娘却还要安排搬家的事宜。
沐德堂是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居所,作为升级为侯爷和侯夫人的林凤祁和茵娘,实在是已经不适合住到这里了,茵娘和林凤祁要搬到侯爷和侯夫人世代所居的棠荣院去,而林太夫人作为守寡孀居之人,则搬到了永宁侯府稍偏静些的福寿院去。
等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林凤祁让林总管调查的事情,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林凤祁直接在内院见了林总管,茵娘就坐在旁边旁听。
原来林凤祁的怀疑的没有错,林老侯爷惊马这件事情确实有蹊跷的地方。
林老侯爷出事时骑的那匹马是太仆常曹大人家的一个庶子带上去的,这位庶子与林老侯爷一样都喜欢走马遛狗,而他除了这些与林老侯爷相同的兴趣之外,还有另一爱好:赌。
因为这一爱好,他在三十多岁连儿媳都有了的高龄下,还能被曹大人拿棍子满府的追着打,足以见他对这一兴趣爱之深切。据他所闻,那匹马是他从一个黑衣人手中赢过来的。他活了三十多岁,从来都是输得多,赢得少,结果跟黑衣人那一次赌,他把把都赢。黑衣人将银子输光之后,连他最后的那匹马都压了上来,结果可想而知。
他赢了马之后,第二日就牵了去西山给那些猪朋狗友看。他的本意是炫耀,但实在是没想到林侯爷会骑上去,最后还从马上摔下来的。至于那个最先撺掇林老侯爷去骑马的那个人,他不认识,他是这一两日才到西山跟他们玩到一块的。
林总管又找人去查了撺掇林侯爷骑马的那个人,除了查得他与薛二老爷身边的一个副将过从甚密之外,其他的身份背景等等一切都查不出来。
凭着“过从甚密”这四个字虽然可以怀疑与宁国公府有关,但却不能证明。更何况他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算证明与宁国公府有关,那也不能构成犯罪。
林总管本还想再去查一查那匹马,结果那马在出事之后便失踪了,连尸骨都没有找到。曹大人的庶子也称,那匹马将林老侯爷摔下去之后,接着就跑进树林去了,之后再没有回来。他觉得那马晦气,也没去找。
事情查到这里,基本上可以打住了。若将摔马事件当成一件阴谋的话,与此牵扯最深的是马的主人,即曹大人的庶子。而曹大人是谁,是曹贵太妃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有点卡文,所以更得有些晚,见谅见谅~~~~
第91章 自受
林总管走后,茵娘和林凤祁的心情都显得格外沉重。茵娘想起林总管多次提起的薛二将军身边的那个姓赵的副将,又想到那日从寿阳长公主府回来时遇到赵昌的情景。心中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跟林凤祁说呢。
当日回来没有跟他说是谁救了她,一是觉得赵昌虽在薛家的阵营里,但也不过是个副将,与林凤祁并无太大的妨碍。另一方面,其实她多少也是有点心虚的,她对赵昌当然是没有男女之情的,只是她也不是木头人,赵昌对自己的心思,她多少还是知道的,她是怕万一林凤祁误会了,吃起醋来自己解释不清怎么办。
可是现在,好像似乎赵昌跟林老侯爷的死还有关系,这就不好再瞒着林凤祁了。别看平日林凤祁与林老侯爷的关系不大好的样子,但毕竟血浓于水,他对自己父亲的死还是很伤心的,再加上自己父亲还可能是因为自己而被人非正常死亡的,他心里就更加耿耿于怀了。
茵娘想,要是当时一回来就跟他说了就好了,瞒了他这么久,现在才说,反而像是她真有什么似的。
茵娘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跟林凤祁说。除了说了那天惊马是谁救了她,还坦白了赵昌是她小时候邻居的事情,但茵娘也再三表明:“但我跟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我以前只是把他当成大哥哥而已。”你可不要误会啊。
且后来赵县令夫人不喜他们两个玩在一块,经常冷嘲热讽她想攀高枝故意赖着她儿子,茵娘觉得没趣儿,便也开始渐渐远着赵昌了。
不过茵娘没想到的是,林凤祁居然一点都没惊讶,竟然也不问她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林凤祁看着茵娘一副吃惊的样子,不由好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以为你真的能瞒住我啊,随行的小厮自然会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既然有人救了你,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让人去寻访恩人,也好备下重礼答谢人家。”
这一番寻访,自然能寻访出很多的事情来,只怕他早将他两小时候的底都抄光了。
果然是她自作聪明了,忘记了他才是一家之主,小厮哪里敢将事情瞒着他。
茵娘低着头,有些心虚的玩着自己的指甲,再次强调道:“我当初瞒着你,是因为……”
“我知道。”林凤祁打断她
“你真的知道?”茵娘立刻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好似在说“你真的没有误会吗?”
林凤祁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白皙细腻的小手,更加显出他的粗粝来。林凤祁道:“我不就是怕我误会嘛。你也太看不起你相公了,难道随便一点小事就会误会你,如果你心里真的有他,你根本就不会嫁给我。”
茵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两声。
茵娘又想起苏大将军府上的事情来,苏老夫人对外是说猝然病亡,但如果林老侯爷的死是一场阴谋,难道苏老夫人真的可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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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娘问林凤祁道:“那苏老夫人是怎么回事?”
林凤祁“哼”了一声道:“还不是那一府上的手笔,也只有他们行事这么狠辣。”
这事情就要从苏老夫人要抬举自己的孙侄女为贵妾说起。
平氏是以良妾身份进的门,进门之后一心想要当贵妾,通过邀宠苏大公子想让他开口抬她为贵妾失败之后,便一心一意在苏老夫人面前讨好奉承,吹耳边风,让她帮着她出头。苏老夫人原就觉得只让平氏做良妾委屈了自己的孙侄女,加上又被平氏奉承的非常舒服,于是决定帮平氏撑腰,强烈要求苏夫人和应氏同意让平氏做贵妾。
一般有规矩的人家,在儿媳妇娘家后台强硬,又能生嫡子的情况下,谁会愿意抬个贵妾来打儿媳妇的脸。且贵妾的身份比一般的妾室高出许多,若生出儿子来,容易对嫡子的地位造成威胁,造成家中嫡庶纷争。兄弟阋墙,是败家之兆。
更何况,平氏是个能折腾的性子,刚进门就敢对着怀孕的主母下手,若让她作了贵妾,谁知道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当初连让她进门都觉得勉强了,再要抬举她成为贵妾,苏夫人如何愿意。
苏老夫人每次拿这个说的时候,苏夫人就以“不好跟亲家交代”“豫哥儿的前途靠着亲家呢”“上次进宫,皇后娘娘还问起为什么儿媳妇会早产的事”之类的搪塞过去。
直接硬逼不行,苏老夫人又以绝食威胁,苏夫人见招拆招。婆婆要绝食,儿媳妇不管是不孝,那我跟着你一起绝食,苏夫人还以“侍疾”的名义日夜在苏老夫人的床边守着。丫鬟准备的食物不能偷送进来,苏老夫人饿了两天,实在装不下去了。
绝食不行,又弄一出装病的戏码,苏夫人于是也跟着装病。苏夫人也是伺候的苏老夫人烦了,于是让太医将病说得严重一些,干脆留在自己院子里装,懒得往苏老夫人跟前凑。紧接着又有苏大将军要出征的事情,苏夫人对苏老夫人也就疏忽了。
但没想到,这一疏忽就出了事。
平氏见装病这一套都不行,于是又给苏老夫人出主意说:“夫人定是不相信姑婆你真的生病了,所以才敢不答应您的。前几日我弟弟弄了一种药来,说吃了进去人就跟真的生了重病一样,连大夫都发现不了,但过几日等药效散了,人就会自动好起来。您不如吃下这个药来装病,然后我再去请夫人找大夫来看,夫人若见你真的生了重病,定然不敢不孝再忤逆您,这时候您再要求夫人抬我做贵妾,她定然不敢不同意的,不然“气病婆婆”的名声扣下来,夫人的名声都坏了。然后我们再买通一个大夫,说一定要用人肉做药引才能救您,我再假装割臀肉救您,等您好起来之后,我就是救了姑婆的有功之人,夫人就算想反悔抬贵妾这件事情也不能了。当然,等我做了贵妾,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姑婆的,一定什么都听您的,绝对不会像夫人和大少奶奶那样忤逆您。”
苏老夫人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但对这个药有所怀疑。但平氏再三保证,这个药绝对没有问题,他弟弟找人亲自试验过了,于是苏老夫人也就相信了。
结果苏老夫人将药吃下去,当场脸色发青躺倒在床上,平氏还以为是正常反应,高高兴兴的去请苏夫人找大夫。
苏夫人也怕出事,特别是丈夫即将出征的紧要关头。她立刻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自己先赶到苏老夫人的院子,结果一看却吓了一跳,苏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发白,根本就像没气了的样子。
苏夫人又试着去探了鼻息,真的是没气了。等太医来了看过,再次确认确实是死了。
苏老夫人前几天还能活蹦乱跳的折腾儿媳妇,怎么可能猝然就死了,苏夫人立刻发现了不寻常,让人将大门一关,将苏老夫人院中的丫鬟婆子连带平氏都绑了起来,彻查。
这事查起来也不难,很快就查清楚了来龙去脉,还顺藤摸瓜,讯问平氏的弟弟,这药是从哪里来的。平氏的弟弟道是从一个黑衣人手中买来的,但那个黑衣人他真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他不知道这药是毒药来的,他真以为只是用来装病的药而已。
平家靠着苏老夫人才能发达,巴不得苏老夫人长命百岁才好,根本没有害苏老夫人的动机,平氏和她弟弟应该确实是不知道这是毒药来的。
究竟是谁害了苏老夫人,苏将军也能猜的出来。但一切还是,没有证据。
毕竟是宅门里头妻妾之争导致的腌渍事,传出去苏将军容易落个管家不严的名声,于将军府的名声也不好,因此对外只称苏老夫人病亡。
平氏和她弟弟虽非故意,但苏老夫人的死与他们脱不了关系,苏将军如何会放过他们。平氏当场就被打死了,对外称是谋害主母不成,因怕被查出而畏罪自杀。平氏的弟弟被安了个杀人的罪名关进了狱中,不过两天就在狱中无故惨死。
因为顾及是苏老夫人的娘家,苏将军也没有赶尽杀绝,却也没有让平家得了好去,让人以教子不严的罪名查封了平家的家财田亩,平家过起了比发达前更不堪的穷困生活。
林凤祁最后以这一句话做为总结:“苏老夫人这是自作自受,她若不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何苦会把命丢在这里。”
虽然是苏大将军的母亲,但林凤祁是很不喜欢苏老夫人的。
当初林凤祁在将军府随苏大将军习武时,苏老夫人就经常对林凤祁横眉竖眼的。觉得苏大将军若是教导自家孙子就算了,但现在是别人家的儿子,又是教人家习武又是在军中给他安排职位,既然有这样的方便,干嘛不抬举自家亲戚。她娘家也有几个侄儿是没有工作的,他们还是你的亲表兄弟呢,也帮他们安排几个官当当。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天气转凉,人有些感冒。中午吃了感冒药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有些晚了,所以更得晚了一点,对等文的亲们说声不好意思。
今晚尽量再码一章,更新会晚一点。
第92章 想吃
林凤祁抱过茵娘,头埋在她的脖子上,轻声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知道皇上又重新派了谁去南边打扶桑人吗?”
“不是薛家的两位将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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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祁摇摇头,道:“不是。擢升了从三品的云麾将军宋青为正三品的怀化将军,以宋将军为主帅,从四品的显武将军董宁叔为副帅,卦师出征。”
大燕的武官制度,只有升到正三品的将军才能领一方军队,并能以主帅身份出征。因此,对很多的武官来说,毕生的心愿都是升到正三品,掌领一方军队。林凤祁也一样。
宋青的年纪与苏大将军差不多,在先帝时,曾与苏大将军一起出征讨伐过苗疆,那时是苏将军为主帅他为副帅。他在陆战方面很有些才能,但因为走的是中庸之道,在朝中缺少人提拔,所以一直在从三品的位置升不上去。
而这次皇帝既没有夺情仍让苏将军和林凤祁出征,也没有如了薛家两位将军的意,反而派了他一个从三品的将军,看中的怕也是两边不靠的身份。
茵娘对这位宋将军了解的不多,但却知道为副帅的董宁叔将军。她认识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大太夫人董氏的弟弟。当年高句丽一战,董氏的父亲丈夫皆战死,兄长也在那一战中伤了双腿,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地走路。
董家因此元气大伤,在整个先帝时期,董家都没再得到重用。等到靖晖帝登基,当年那一战到底不是发生在靖晖帝当政时期,其对董家的怨气没有先帝这么深。董氏的弟弟便是趁着这种机会,靠着父亲以前在军中的一些人脉,进入了军队。之后又慢慢攒了些军功,升到了从四品的显武将军。
茵娘知道林凤祁对自己错失出征的机会,心中一直有着无法纾解的遗憾与痛恨,于是便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这次机会虽然错过了,但我们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而且,不是也没有如了薛家两位将军的愿吗,他们做了那么多还不是给别人披了嫁衣。”
林凤祁摇摇头,道:“你又如何知道没有如了他们的意,那一府上也不都是笨人,难道不知道皇帝忌讳他们再沾南边的兵权。他们本来的打算怕就是不让我们去南边,若是最后他们争取到了出征扶桑的机会,那是意外的收获,如果没有,他们也赚到了。”
在出征的前夕,领旨挂帅的主将和副将同时死爹死妈,就算没有证据,难道皇上真的没有怀疑。他怕对宁国公府的行为心知肚明,所以在出事之后,靖晖帝才会在薛贵妃宫中因一杯茶水过烫就大发雷霆,禁了薛贵妃的足,甚至连大皇子都斥责了,说他念书不用心。
皇帝的行为一方面是怕寒了臣子的心,故意做给苏家和林家看的,另一方面怕也真的是恼了宁国公府。若不然,他完全可以只罚薛贵妃,要知道,大皇子是靖晖帝的第一个孩子,且自他出生后好几年,宫中都没有孩子出生,靖晖帝对大皇子还是颇为看重的。
但就算这样,靖晖帝却也没有夺情,不得不说,宁国公府怕也是看清了皇帝对康国公府一派的人也没有这么放心。当初对应该由谁出征扶桑,朝堂上两派争持不下,皇帝虽然这两派人马都不想用,但中庸派的将军却没有拿得出手的。但比起宁国公府,皇帝自然是对康国公一系的人马更放心一些的,原因无他,宁国公府做事比康国公府更高调,对权利追逐的欲望看起来更足。且对打水战,苏将军和林凤祁有经验,打赢的几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