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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爱不能-第20部分(2/2)

住不起这能看到海景的有大阳台的房间了,王致文坚持按照普通房间的价格把她留了下来,她几次想要搬离,却又被王致文真诚的邀请打动,王致文毫不避嫌地照顾着赵小萌的生活起居,每天三餐都亲自送到房间里。

    酒店里的员工都心照不宣,只是谁也不敢在王致文面前开玩笑。大家看出王致文对那个女孩子动了心,赵小萌的头痛越来越频繁地发作,她的身体虚弱得连每天的海滩散步都会累得气喘吁吁甚至满身大汗,但她还是喜欢在清晨时坐在海滩上感受着海风带来的清爽,看着太阳缓缓升起,她在心里感谢上苍又给了她新的一天生命。当白天的喧哗过后,午夜时分,当大海开始沉睡的时候,赵小萌会赤着脚和大海亲密接触,踏着浪花行走在海边,这样的时刻会让她的心彻底安静下来,她会感恩自己这短暂的一生里,遇到的所有的人,包括那曾伤害过自己的人。

    只有当生命真的走到了倒计时时,人们才能感悟到人生的真谛。她是如此的眷恋如此的舍不得,翻着日历,数着自己最后的日子。最初是想一个人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当她开始写《欲爱不能》的时候,她才明白,她有多渴望自己可以陪在亲人身边,自己爱的人夜里能握着自己的手入眠。赵小萌在每个疼痛得无法入睡的夜里,一遍又一遍呼喊着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名字,流着泪告诉自己再坚持再等等,等这小说写完就一定回家。

    〃小萌,你怎么一个人来沙滩?〃王致文去房间没有看到赵小萌,匆忙跑来果然找到了她,〃我们不是说好,以后你去哪里都要让我陪着你吗?〃看到赵小萌只是静静地坐在岩石上望着大海,他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王哥,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赵小萌扬起一个淡然的笑,这个月来,她沉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脸颊也瘦成了瓜子脸,这是她最羡慕的赵小琳的脸型,但此刻她却无心去注意这个,她害怕看到镜子里那个面容枯萎眼睛无光的女子。

    〃你这几天拼命地赶小说,你这样身体会垮掉的,慢慢来好吗?答应我小萌。〃王致文坐在她身边,忍不住又一次说。

    〃王哥,你理解我的。我不敢慢,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赵小萌望着大海悠悠地说。

    王致文满怀忧伤地搂着她瘦弱的肩,无言地望着夕阳把大海照成金色,流光溢彩美得让人窒息,太阳明天依然会升起,而他怀里的女孩,她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留在这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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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萌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贺子建每天都会机械地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但每次他都只有失望,深深地失望。有一天深夜当他再一次拨打那个号码的时候,却突然间通了,那电话响了两三声后就被直接挂断,他再拨过去却又是提示用户已经关机的声音。这下贺子建真的绝望了,他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小萌,你为什么这样残忍?你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吗?〃他扑在沙发上痛苦地叫着,号啕大哭。被惊醒的姜枫急急冲进书房,就看到贺子建如同疯了一般摔着屋子里所有能够摔的东西,大吼大叫着,眼睛里只有绝望。

    姜枫骇得立即上前抱住他,想要制止住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子建,你怎么啦?你不能这样,你冷静一下好吗?我求求你,求求你子建,你别这样折磨你自己好吗?〃处于癫狂状态的贺子建听不清也看不到,他的双手胡乱地舞着,嘴里依然是那些绝望的呼喊。

    贺贝贝听到吵闹声也跑上楼,见到这一幕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妈妈,妈妈,怎么办怎么办?爸爸他怎么啦?〃贝贝站在门边吓得直哭。

    〃贝贝,你不要进来,快去打电话。〃姜枫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拼命抱住贺子建,〃去叫你杰哥哥来。〃她现在只认识酒吧里的人,所以只能让女儿去找周杰。

    贝贝哭着下楼打电话给周杰:〃杰哥哥,你快来,我爸爸他疯了。〃她抽泣着说。

    〃什么?怎么会这样?〃周杰在电话里吃惊地问:〃他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房间里又摔东西又骂人。〃贺贝贝一想到刚才爸爸的样子就吓得又哭了起来。

    〃贝贝,你别担心,我马上过来。〃周杰在电话里安慰着贝贝,他匆匆和寻想想交代了一下就骑着摩托出来,走到半路还是不放心,就又给史东拨了一个电话。史东几乎是同时和周杰赶到贺子建楼下的,两人顾不得说话就往楼上冲去。贝贝穿着睡衣红肿着眼睛来给他们开门:〃史叔叔,杰哥哥,你们终于来了,我和妈妈都快吓死啦!〃

    周杰拍了拍贝贝:〃别怕,我们不是来了吗?爸爸在哪里?〃

    贺贝贝用手指了指楼上:〃书房里。〃

    史东听后就率先冲上楼去,书房的门打开着,两人冲进去后都惊呆了,屋子里一片狼藉,电脑摔在地上成了废物,贺子建无力地倒在地上,他刚刚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姜枫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头,无声地安慰着他。姜枫也是满身狼狈不堪,她的头发乱了衣服脏了,脸上也有着碰伤的痕迹,看到他们进来,她连忙用手指在嘴边嘘了一下,让他们轻轻进来不要惊动了贺子建。

    海边那家酒店的318房间,赵小萌正呆呆地望着手里的手机发愣。她没有想到自己开机就会马上接到贺子建的电话,赵小萌如潮的思念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赵小萌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王致文轻轻地敲着门,原本只是习惯性地在睡觉之前来看看,并没有打算影响她休息,却不曾想刚到门外就听到了赵小萌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这让他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所以不顾一切地敲起门来,〃对不起,王哥。〃赵小萌打开门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你哭了?为什么?是头痛吗?〃王致文仔细观察着赵小萌,〃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

    这是王致文第一次看到赵小萌这样流泪,这让他越发不放心。

    〃没有,我没有头痛。我只是……〃赵小萌眼睛红肿着说不出话。

    〃你想家了吗?〃王致文一下猜中了她的心事。这些天来他能感觉到赵小萌心里的忧伤和思念。

    〃是的。〃赵小萌又忍不住哭出声。

    王致文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明天就订票回家吧。小萌,你应该早点回去的。〃

    赵小萌哭倒在王致文的怀里,那个城市已经和她息息相关,连呼吸都紧密连在了一起,如果生命无法继续下去,那么只有那里,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第二天一大早,王致文就来到赵小萌住的房间:〃咦,小萌,你这么早就收拾好行李了吗?〃

    〃嗯。〃赵小萌最后回头留恋地看了看这个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她明白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

    王致文看出了赵小萌眼里的感伤,他无言地提着行李走了出去。两人出了酒店大门,王致文的车就停在酒店门口,赵小萌上了车,眼睛却望向那片深邃的大海,正是阳光明媚的好时节,此时已经有人在海滩上嬉戏玩耍了,大海如同以往一样的平静,翻滚的浪花一浪一浪地涌上来,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大海,再见了!大海,永别了!赵小萌在心底默默地说。

    车子开得很平稳,很快就到了机场,近乡心怯,拿出电话,她却没有开机的勇气,说什么呢?

    〃怎么啦?〃王致文接过她手里的机票和身份证,〃你坐在这里歇歇吧。我去替你换登机牌。〃说着就去排队,剩下赵小萌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那里。

    好半天,赵小萌才打开手机,她拨了肖琳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下就被接通:〃小萌,你终于打电话来了。〃电话那头的肖琳激动得半天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知道……你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担心你吗?你在哪里?〃

    〃我在机场,我马上回家。肖琳,我好想家。〃赵小萌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或许是在听到熟悉乡音那一刻的情不自禁吧!

    一整天的喧哗终于过去,赵小萌终于躺在妈妈早就铺好的带着暖意的纯棉被窝里,还是家里的床让人感到温暖。她疲惫得想要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今天在机场,几乎所有的人都来接她,却唯独没有看见那个最为想念的人,贺子建今天没有到机场来接她。

    赵小萌拖着行李箱一出机场,赵妈就冲上去抱住了女儿大哭起来,赵小萌消瘦得厉害,那眼睛显得更大,这让在场知道真相的朋友们都心痛不已。赵爸心里有数,他忧伤地望着女儿,最心爱的小女儿,却独自忍受这病痛的折磨。赵小萌一手揽着妈妈一手挽着爸爸,眼里是无法控制的泪水,家,她终于回来了。

    赵小琳心如刀绞般地望着自己的妹妹,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一会儿吵架一会儿亲密的妹妹,如今却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在一起。史东紧紧搂住赵小琳,给予她自己所能给予的全部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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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琳在一旁抹着泪,陈西平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赵小萌的情形,〃小杰,给我一杯挡不住的风情!〃那时的赵小萌脸上洋溢着的靓丽自信,让陈西平心里曾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赵阿姨。〃小小,不,是罗维维冲了上来。罗嘉棋跟在后面,这一段时间因为帮忙寻找赵小萌,所以赵家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因为感激他非常想帮助赵小萌,但是他却无能为力。把赵小萌的检查单传给了好几家国外的脑权威医院专家会诊,得到的答复都如出一辙没有希望和奇迹的出现,难道这就是命吗?

    赵小萌蹲下来抱住小小:〃小小,阿姨好想你好想你。〃搂着孩子那小小温暖的身子,赵小萌的心里升起一种暖意。她的眼角悄悄四下张望,却始终没有那熟悉的身影,他没来,他真的没来!赵小萌把脸埋在罗维维的胸前,抱起孩子掩饰着失望:〃你们都来接我,真是麻烦大家啦。这一个多月来,因为我的任性,让大家受累了。〃她的脸上扬着微笑,可是任谁也看得出来她眼睛里的泪光和失望。

    一大伙人闹哄哄地冲进了赵家,一个月来愁云惨淡的赵家全都被欢声笑语占据。赵爸挽起袖子下厨房给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过饭后又在客厅里泡茶喝酒聊天,折腾了一整晚,大家才在肖琳的不断暗示下离开了赵家。

    赵爸这时才有空拉着女儿的手,他的手握着女儿的手,似乎还是女儿小时候的模样:〃小萌,你回家爸爸就放心了。〃赵爸抹掉眼眶里的泪水,他不想让女儿看出自己的难过。

    〃爸,对不起。〃赵小萌扑在爸爸的膝上,如同儿时一样撒着娇,父亲的爱如山一样让她感到贴心的温暖。

    〃孩子,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但你不能瞒着爸爸,你知道吗?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我们要一起去面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赵爸泪眼婆娑地用手指梳理着女儿那一头依然顺滑的长发,仿佛女儿还是小时候的可爱模样,他的心痛无法言说。

    赵妈怎么能相信女儿会没事呢?看着老伴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联想到小萌这一个月来的音讯全无,她脸色煞白,脚步一个不稳就差点倒在地上,赵小琳连忙扶着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赵妈颤抖的手搂过小女儿,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一家人都不可抑制地哭成一团。

    一家人哭得累了这才慢慢收住,赵爸拉着两个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琳,小萌,你们是我的女儿,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是一样的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失去我的女儿,所以,小萌,爸爸请求你,无论怎样,为了我们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你都不要放弃自己,好吗?〃

    〃爸,我听你的,我明天就去医院。〃赵小萌再也无法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突然间老了许多的父亲,还有身旁的母亲和姐姐,这都是她至亲至爱的亲人,她又怎么能让他们这样地伤心难过,她没有权利这样做,她不能这样自私地只顾自己的想法。

    赵小琳抱着妹妹拥着妈妈:〃对,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小萌,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的,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赵妈拥着两个女儿流着泪说。

    夜很深了,赵家的灯终于熄灭,安静下来。赵小萌躺在自己的床上,这才感觉到那来自身体和心灵的疲惫,她揉揉有些疼痛的头,或许现在应该再吃一次药,身子懒懒地有些不想起来,算了,还是好好睡一觉吧。今天只不过是太累了些,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闭着眼睛快些入睡,闭上眼睛却想起了贺子建,子建,你是生我的气了吗?贺子建,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赵小萌模糊地想着,头痛渐渐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连手机的短信也没有听到。短信是王致文发来的,他是担心赵小萌的身体会受不了,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复,他看看时间把打电话的念头打消了,还是明天再问吧。让她多休息。

    此刻贺子建的家,肖琳、史东和陈西平正坐在客厅里,表情严肃地等着贺子建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贺子建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姜枫早就带着贺贝贝睡觉去了,她知趣地逃避掉目前对她来说相对尴尬的场合。

    〃贺子建,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明明心里很想小萌,为什么今天却不去接她呢?我看到小萌眼里的失望,都替她难过。〃肖琳首先发难,她实在无法理解贺子建今天的行为。

    贺子建皱着眉头不吭声继续抽烟,陈西平一把拉住肖琳让她别再追问了,或许男人间的互相理解要深一些吧,陈西平和史东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肖琳,子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子建也很难过吗?〃

    〃他难过我当然知道啊!〃肖琳从史东那里也听说了贺子建那天的疯狂状态,〃可是现在小萌已经回来了呀!而且你们难道不知道,小萌的病是真的拖不了多久了吗?〃肖琳忍不住哭了起来。

    贺子建把手里的烟按熄在烟灰缸里,那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又拿出一支烟点燃,史东一下夺走了他手里的香烟:〃你想抽死你自己呀!〃〃是的,我就是想抽死自己,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看着小萌死去。〃贺子建的平静一下被打破,他无法控制地说:〃今天我去了机场,当我看到她瘦得不像样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贺子建的泪一下迸发出来。

    陈西平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自己的感情在这样的情感面前竟然那样的微不足道。他明白自己和肖琳的感情里面游戏的成分太多,可以轻易开始也可以轻易放开。他悲哀地发现,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失去了一段原本可以美好的爱情。是他伤害了肖琳,也伤害了自己的家庭。赵小萌以为这样就能安静地离开,可是她能逃开自己内心那满腹的思念和心痛吗?贺子建责怪赵小萌不相信自己,但当他躲在机场角落里,看着赵小萌四下张望后那眼睛里的失望,他除了更加心痛难过还能做什么?明明想要冲上前,抱住她给她最大的安慰和支持,却只能回过头来,含着泪水,独自伤心。两个明明相爱的人,明明需要互相关心抚慰的人,为什么要离得这样远?远得彼此都看不见对方,远得连拥抱也成了奢侈的梦想!

    每个人都沉默着,听着一个男人压抑的哭声,任谁的心里也不好受。房间里,贺贝贝紧紧搂着妈妈已经睡着了,只有姜枫仔仔细细地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声响,她再也无法入眠。昨夜贺子建疯狂失态就让姜枫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贺子建这次是真的爱上那个叫赵小萌的女子了,她真的好想见见那个叫赵小萌的女子,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呀?

    贺子建的抽噎渐渐平静下来,肖琳拿出纸巾递给他,他接过来胡乱地擦了擦问道:〃小萌的身体怎样?她还吃得消吗?〃从机场看到小萌那瘦得不成形的样子,他担心了一整天。

    〃看起来精神还好,大概还不想被父母知道吧,所以一直也是强打着精神的。〃肖琳说:〃小萌就是太好强了。〃

    〃小萌就是这样,她从来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愿意被人知道,可是这样她真的很累啊。〃史东也叹了口气说道。

    第四十四章爱至成伤〖=〗

    周明鹏推开门走了进来:〃妈,你今天怎么啦?又不是老爸的祭日你怎么哭了?〃周明鹏看到老妈掉泪觉得有些奇怪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