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更甚几分。
“该死的,又叫那个混账给逃了!”一扬马鞭。重重抽打了地面上,张齐那还算俊朗的面孔隐隐变得扭曲起来。
旁边,曹达的面色也不是太好看,在下马仔细观察了一番马聃军离去的方向后,他皱眉说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马聃那厮这几日带着我军到处溜达,分明是想拖垮我军战马的马力……”
张齐闻言嘴里挤出几分冷笑,寒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看看究竟是哪一方先被拖垮!——哼,我渔阳铁骑所用战马,皆是幽燕之地的优良战马,马力颇佳!”
“张齐!”曹达喝止了大为恼怒的张齐,冷静劝道,“我军所用战马皆是幽燕之地优良战马不假,但可别忘了,冀州军的战马,亦是产自北地雁门一带的战马,与东军神武营的战马同出一地……因此,若想利用战马脚力的优劣拖垮马聃军,恐怕是不怎么容易!”说着,曹达望了一眼四周,从怀中取出一份行军图,将四周的景物与行军图逐一对比,同时又嘴里说道,“而最关键的,还是冀州军对此地地形的熟悉程度……”
“那你说怎么办?”张齐恼怒问道。
曹达思忖了一番,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你等可曾注意到,我军追赶马聃军已有十三日,起初几回,马聃军根本不敢在中途歇息,至少要将我军甩到三十里开外,反而最近这几回,那厮在距离我等仅十余里的情况下也敢下令全军歇息片刻了……”
“他……松懈了?”听曹达这么一说,张齐倒是也冷静了下来,诧异说道。
“松懈不至于的,但是无论如何,他势必会寻找一切机会为麾下士卒争取歇息的机会。因此,在我看来,与其我军死命追赶那马聃、却每回就差那么一点而叫他逃脱,不如分兵,你我二人继续追赶那马聃,佑斗,你提一支兵。加紧赶路,迂回到马聃军前头去,介时,马聃军前路被堵、后路被断,岂有不败之理?”
“你我故意放慢追赶的速度。替佑斗争取迂回到马聃军前方的时间么?”想来张齐作为北疆五虎之一,亦非莽撞无谋之辈,稍加点拨便顿时明白过来。
“正是!”曹达点头说道。
张齐、佑斗闻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当即,四万渔阳铁骑中,佑斗带着两万骑兵离开了队伍。从前方云景山的另外一侧迂回,试图抢先一步到马聃军的前面去,而张齐与曹达则按照计划放缓了行军速度,不紧不慢地追赶着马聃军。
“那帮渔阳铁骑怎么搞的?”
作为一位出色的骑将,马聃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后面追兵的不对劲之处。因为他发现,那帮与他仿佛有不同戴天之仇的渔阳铁骑、那帮这几日来丝毫也不给他喘息机会的渔阳铁骑。不知为何变得羸弱无力,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哪里还有纵横草原的百战胜师的气势。
对此,副将吴兴倒是没有多想什么,一边驾驭着战马奔驰在高低不平的道路上,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渔阳铁骑再强终归也是人。又非是不知疲倦的鬼物……我这会儿可是连握缰绳的力气也没了,估算下来,渔阳铁骑差不多应该也是这样……”
马聃闻言点了点头,毕竟他眼下的情况就是一闭眼立马就能睡着,将心比心,渔阳铁骑也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可能是因为这几日太过于疲倦吧,向来谨慎、稳重的马聃,此番竟没有察觉到逐渐逼近的危机。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转眼到了七月初六,就在马聃暗暗欢喜身后那帮渔阳铁骑已不再向最初那样拼命追赶他时。他并没有意识到,北疆五虎之一的佑斗已率领着两万渔阳铁骑迂回到了他的前方。
若是连上天也关注着这场即将触发的骑兵战,那么就不难看出,只要再过一日,马聃军便会处于被四万渔阳铁骑前后包夹的尴尬处境。
然而。正所谓世事难料,老天在这里给势在必得的渔阳铁骑们开了一个玩笑……
“报!前方十里发现一支兵马踪迹!”
在尾随着马聃军追赶的同时,有一名渔阳铁骑的斥候向张齐与曹达二人汇报了关于前方的最近状况。
“咦?”听闻此事,张齐与曹达二将面面相觑,要知道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这两日可是远远吊在马聃军数十里开外,从未做出试图拉紧距离的举动。既然如此,马聃军又怎么会在距离他们仅仅只有十里的地方出现?
“莫非是那马聃察觉到前方有佑斗埋伏?”曹达试探着问道。
“那也不该折向朝着我等而来吧?”张齐皱了皱眉,他有些想不通了,沉思了一番皱眉说道,“先去看看吧,看看那马聃究竟卖的什么关子!”
“嗯!”
二人合计了一番,按照原本的速度不变,逐渐向前方那支军队靠拢,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瞧见那支军队的真容。
“这是……”
遥遥望着对过那支军队中所飘扬的“费”字旗号,张齐与曹达面面相觑。
原来,他们撞见的并非是折道返回的马聃军,而是冀州军的第一军团,费国军。
不过,似乎并非是完整的费国军,毕竟张齐等人放眼望去,对方仅四千骑上下而已,不过那四千匹战马上,却分别背负着两个人。
“唔?”对面的费国显然也注意到了前方那两万渔阳铁骑,当即下令全军停止赶路,冷静地观望局势。
“渔阳铁骑?”费国的副将,冀州军大将欧鹏瞧着对面骑兵队中的旗帜心下一愣,诧异说道,“不是说北疆大军正在攻打冀京么?这帮人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冀京已经陷落了?”
“……”听闻此言费国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对面与他对峙的那两万渔阳铁骑,沉声说道,“不对!此地距离冀京不过一百三十里之遥,对方皆是骑兵,一日半可至,然而对面那支骑兵却军容不佳……渔阳铁骑乃纵横草原的精锐铁骑,绝对不至于这样,换而言之……”说到这里,他似有察觉地瞧了一眼马聃军离去的方向,莫名笑道,“看来,是有人故意引着这些渔阳铁骑在我安平国境内来回奔走……真想看看那家伙被对面那些渔阳铁骑追赶、狼狈逃窜的样子啊,哈哈哈哈!”
“马聃?”欧鹏闻言一脸惊讶神色,旋即点点头自言自语说道,“我还以为我一军的行军速度已属惊世骇俗,没想到,马聃将军更胜一筹……”
“那有什么?那家伙全员皆是骑兵,若不能在半月之前抵达,如何有资格与费某争夺大将军的位置?”玩笑一句,费国望着对过的两万渔阳铁骑舔了舔嘴唇,戏谑说道,“好家伙,不过是先前抢了他一个二等功罢了,有必要这么陷害我等么?”
欧鹏苦笑不已,要知道,为了能尽快地抵达冀京,他冀州军第一军团用仅有的四千战马分别驮着两个人,日以继夜地赶来冀州,换而言之,眼下的他们,仅仅只有四千骑兵与四千步兵,另外还有一万两千步兵依然还在千里之外,由另外一位副将张栋所率领,朝着冀京赶来。
“要打么?”欧鹏皱眉问道。
费国闻言舔了舔嘴唇,轻笑说道,“这事可轮不到你我来选择,没瞧见对过那些渔阳铁骑已开始冲锋了么?”
说到这里,费国面色一沉,抬手接过身旁护卫递过来的重枪,虎目中闪过几分厉色。
“见对方仅只有八千兵卒,便下意识地以为可以任意揉捏?看来北疆确实是太小了,不曾见识过陈帅、阵雷那样能够以一人扭转战局的大豪杰……那就让费某来叫尔等清醒一下,尔等所面对的,可是我冀州军!——结阵!迎敌!”
“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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