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扫过了薛云深胸前的衣襟。
瞥到鼓出一块的绛紫色衣襟,许道宣尚未意识过来,直到视线顺着圆鼓鼓的方向往左挪了半寸,扫见一缕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浅黄色,才算是明白先前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堂弟在哪儿了。
“殿、殿下,”许道宣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您难道没把长安种在花盆里吗?”
此时此刻,许道宣多么希望听到一句否定啊。
只可惜他的愿望实现不了。
薛云深动作轻柔地从怀里摸出颗,被清洗地柔软发亮的浅黄色仙人球,自然而然地送到唇边亲了口,而后道:“白天他跟我在一起,晚上再把他种进花盆。”
面对态度理所应当的薛云深,许道宣感觉自己,不,应该是所有以为许长安被种在花盆里得到悉心照料的人,都受到了欺骗。
“还有别的事吗?”白皙修长的手指玩弄着软趴趴的刺,薛云深下了逐客令。
许道宣走到门边,禁不住又折回来,语气忧虑非常道:“可是您这样玩,长安他会掉刺的。”
“我有分寸。”薛云深说着,不耐烦地拍上了门。
许道宣心有余悸地摸着险些被拍扁的鼻子,浑浑噩噩地走了。
等回到自己的小隔间,许道宣瘫痪在床榻里,眼前浮现的,却还是墨王殿下一边玩弄堂弟浅黄色的刺,一边低头亲堂弟粉红色花苞的场景。
“会要长针眼啊……”
许道宣痛不欲生地翻了个身。
好在许长安被偷偷摸摸□□的遭遇并没有维持太久,船只靠岸前,他便恢复了人身。
“怎么了道宣?”
一天被欲言又止的目光看了无数次,迟钝如瞎子也能感受到,更何况是不瞎的许长安呢。
许道宣看了眼许长安旁边的薛云深,薛云深朝他威胁地眯了眯眼睛。忍不住缩了下脖子,许道宣人怂志短地摇头道:“没什么。”
许长安不太信,他怀疑地看了看许道宣,许道宣避开了他的视线。
此时船只即将靠岸,人多耳杂,许长安不便过多追问,遂招了招手,从袖子里挟出个东西来。
“如意小布包上的绳子有些磨损了,我另外让吉祥给你编了条结实的,却一直忘了给你。”
“谢谢长安!”许道宣接过那条由几股细线编织到一起的胭脂色绳子,当即喜笑颜开,立马掏出内衣里头的小布包,躲到一边换绳子去了。
不久后船只靠岸。
由于事先派人送了信到太守府,许长安见到了等在码头的宁逸与许长平一家,以及临岐大大小小的官员。
时近年关,码头上货船来往,络绎不绝。许长平原想留下两位弟弟在临岐过完年再走,却不料得知了许长安花期提前的消息。知道路上不好再耽搁,故而挺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来码头相送。
许长安与许道宣与许长平夫妇道过别,揉过了景澄的小脑袋——他六个弟弟们因为天气过于寒冷,没能前来。再三谢过此行一干的临津卫将士,许长安上了宁逸提前备好的马车。
车轴转动,许长安再次挥别临岐,踏上了前往蓬颓漠的远途。
因为三皇子在临岐与万重山交界处出过事,太守宁逸难辞其咎,领了朝廷的罚俸禄旨意后,便下手狠狠整治了一番临岐四周边界,抓了了不少靠拦路为卫生的“绿林好汉”。
道路太平了,行程顺理成章地顺利许多。
路过临岐与万重山的交界处,两人匆忙分别的那个树林时,许长安忽然伸手抚上了薛云深搭放在腿间的手指。
薛云深翻手将许长安的手指整个儿抓在手心里,指缝别进指缝地十指相握着。
许长安没说话,只垂头看着他动作,等他调整好了姿势,才抬起眼皮朝他展颜一笑。
眼波盈盈,笑意盎然。
勾得薛云深不由闪了下神,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色令智昏地亲上了那魂牵梦绕的嘴唇。
过了交界处,就是人迹罕至的万重深山了。
树林阴翳,枝桠遮天蔽日,积攒厚厚几层落叶的泥土缠绵地挽留行人的脚步。接手领路事务的段慈珏看了看天色,决定不再继续往里走了,就地将就一晚。
这回几人没带车夫,赶车都是轮流来的。许长安将马匹系好,又和楚玉两人去捡柴火。
剩下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诿了一下,最终多数决定少数地让段慈珏去抓两只野鸡。
薛云深怕脏了云靴,坐在马车里不肯下来。他身份最尊贵,许道宣也不敢说什么,任劳任怨地掏火折子生火。
当是时,天色昏暗,林中阴风自起。许道宣点了好几次,都无法将干燥松针点燃,不由有些嘀咕。
“奇了怪了,怎么老是点不燃?”
“要我帮你吗?”
一把温和的女人嗓音从背后传来。
那声音又冰又凉,吐在人脖子上,仿佛带着阴森森的鬼气。
许道宣被冻得下意识缩起了脖子,先道了句好啊。过了片刻,他想起一行人中全是大老爷们,并无一个姑娘,不由扭过了头,嘴里道:“姑娘你——”
许道宣的话没能说完。
看清身后人的模样,许道宣惊恐至极的呼救卡在嗓子里好半晌,才冲出了喉咙。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