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后记(1/2)

    “是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小绣,不用担心,我看家兴完全可以信得过,我相信他是个负责任的男子汉。”外婆鼓励锦绣对家兴要有信心。

    这时,已是1952年的9月份。在朝鲜阳德以北,有时志愿军已经能把大部分制空权掌握到自己的手中。美国人的飞机已经不像以往那样,可以那样猖狂地,肆无忌禅地在志愿军的头上,到处任意乱飞了,只是偶然还会来捣乱一下。

    一架油挑子尾巴冒烟了,翻了个滚,坠了下去;又一架着火了,一个倒栽葱直往下掉,再也抬不起头了;有的美国飞机明显是中了“头采”,负伤了,摇摇晃晃地朝东南方向逃逸而去;有的飞机中弹后,倒也干脆,轰的一声,直接在空中爆炸了事。

    “什么事?”

    锦绣一回到家里,外婆已把房间的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干二净,一切都让她觉得,这家里是那么的美好,处处是那么的舒适、温暖。

    现在的锦绣别的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心头想的只是李家兴这个“冤家”。她吃过晚饭,洗了个舒心澡,把上上下下的衣服全部换掉,穿了一件她最喜爱的白底小红花的布拉吉。

    三人都向家长问候过,君兰、爱芬随着君兰一家乘车走了。锦绣也随亲人回到了久别的家。

    第二天,这三个大学生,去学校报了到。不几天,都拿到了大学毕业证书。学校宣布了工作分配方案,还征求个人意见。结果是君兰留在学校当老师,锦绣和爱芬分到一家大医院当见习医生。锦绣在内科,同听诊器、血压计打交道;爱芬是外科,要同手术刀结下一辈子的不解之缘。学校和医院给了三个人十天的假期,各人可以处理一些个人的事情。锦绣静下心来,给家兴写了一封有十张信纸的长信。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锦绣说。

    这飞机还欲往上逃,可它已经飞不上去了,飞机的机身冒出了一股白烟,在空中晃了晃,飞机的驾驶员就跳了降落伞,那架飞机摇摇晃晃地落到了二营北面的山沟里。

    “我都听到了。”

    会议结束,部队就往下传达、讨论回国的大事。行政部门就着手做好具体的、部队行动的各方面的准备。家兴坐下来想了好长时间。两年前部队进入朝鲜,自己是一名战士,上级叫怎么办,自己听命令就可以了。可现在不同了,自己是一个团的思想政治工作部门头头。全团三千来号人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到,不能有一点点的疏漏。他心里既是高兴,也感到压力重重。

    第五次战役结束,君兰就调到设在离新义州不远的一个地方,在关押美军的俘虏营里工作。锦绣、爱芬从五次战役第二阶段护送一批伤员回国后,就留在东北沈阳总院工作,一直到实习结束。

    除了爱芬的父母还在重庆往上海的轮船上赶着路,君兰的父母、姐姐,锦绣的父母、连外婆都来了。君兰把三人的箱子、背包,从车窗口往外递给了君兰的父亲和锦绣的父亲。两位父亲在车窗下,把行李一一接了下来,放到了站台上。

    “我吗,彼此、彼此!”君兰随即答道。

    锦绣过去从上海回常州老家探亲,曾几次乘坐火车经过这些地方,但还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感受。可能是久别故乡,回到祖国、重返故里,所以就感到这里的一切,是百看不厌,格外的美好、亲切!

    三团在辑安住了一天,第三天早上七点,登上火车直向目的地、东方大城市上海而去。

    在地面观看这场空战的志愿军和当地的朝鲜老百姓,人人拍手叫好。一位老股长非常骄傲地对家兴说:“李主任,你知道我们的空军是谁指挥的吗?”

    看完锦绣的长信,家兴最感兴趣的,就是丈母娘肯接纳自己这个女婿了。家兴马上也回了一封长信,祝贺她走上工作岗位。一方面汇报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同时再次向锦绣表达了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决心。这两封信对两人的思想和工作的作用是巨大的。

    “小绣,亲够了吧。好了,不亲了。让外婆好好看看,你好像又长高了些,比外婆又高了半个头。这姑娘,军装一穿好英气,真是新时代的巾帼英雄!”

    这天晚上,孔文、家兴两人彻底地谈了一次话。

    “怎么不想,是我的好学生么。”

    1952年4月中旬,君兰、锦绣、爱芬等一批到朝鲜战场实习的大学生,一年期满。他们在沈阳留守处办完一切手续后,就登上火车,直奔家乡上海而来。

    “我也这样!我还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这一切都过去了,姆妈,不说了------”锦绣阻止母亲不要再去说过去的事情了。锦绣的母亲然后又向君兰、爱芬亲切地问了好。然后又问锦绣说:“女儿啊,家兴呢?”

    “好了,不说了。回家吧,回家去说他三天三夜。”外婆说道。

    锦绣下了车,就扑向了母亲的怀抱。这母女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之后,还是锦绣先叫了一声姆妈,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锦绣自进小学读书至今,还真没有投入过母亲的怀抱。现在母亲的怀抱里,确实感到无比的温暖,还想多抱一会儿,舍不得松开。

    随着火车已徐徐地进入上海市区,就更加慢慢地行驶着,一直到上海北站的站台上,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锦绣又跑到外婆面前,两手捧住外婆的面孔,亲了左面亲右面,亲了右面亲左面。

    火车车厢的门打开了,迎接的人都往车厢门口涌过去。车厢里的人又都朝前挤着,是想尽快下车,好同想见的人立即见到。

    “最近才通过两次信。外婆,这个李家兴真不简单,他进朝鲜时是个小兵,你知道他现在做到了什么职务?”

    就在这场空战的当天下午,十几架p51野马式战斗机又光临了三团营地。过去美国飞机来了,部队怕曝lou目标,只是隐蔽,消极防空。现在知道步兵武器同样可以打掉敌人低飞的飞机,就开始提倡积极防空,不但军里的高射炮营组成火力网,还组织地面的机枪火力来共同对付来犯敌机。

    “当然先去见妈妈,然后是去看锦绣。我做人有自己的原则,既爱母亲,也爱未婚妻,更爱祖国。”

    “还有什么?”

    “今天,在火车站上,姆妈还问我,怎么没有见到家兴。”

    现在,家兴将回到我国的大城市上海、他的故乡。接着做他那美丽的梦。又将如何继续下去,且听下回分解。

    这一夜,这一老一小几乎没有睡,整整说了一个晚上。

    再说家兴到了新的岗位上,感到肩上的压力很大。过去只要把自己管好,工作只要肯动点脑子,腿、手勤快一点就行。现在可不同了,要处理好来自几个方面,党委内部各个委员,政治处的各个股、同各个营的政治干部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觉得一个人只有一个脑子真的不够用,能是长两个、三个脑子才好呢。家兴特别感到困惑的是,同团的一把手、老政委的关系很难相处、老政委总认为家兴年纪太轻,缺乏斗争经验,光凭有些文化无济于事。

    1952年11月底,三团接到上级命令,这个军全部撤离朝鲜回国。三团党委会连夜召开会议,孔文首先传达了志愿军总部的决定,接着讨论了坚决贯彻、执行上级的三条纪律:一是群众纪律;二是安全纪律;三是保密纪律。党委成员和团的各个领导作了分工。党委会开完,党政领导又分别讨论了具体的工作措施。

    站台上已是锣鼓喧天,彩旗飘扬,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几个大学里的干部、老师,实习归来学生的亲友、同学,已在站台上等候多时。

    在检查群众纪律时,朝鲜老百姓发现了秘密。部队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年,同当地老百姓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老百姓知道志愿军要走了,但是不知道走到哪里去。有些房东,特别是一些大嫂子,朝鲜话叫“阿直妈妮”。她们从一个个志愿军这些天脸上流lou出来的喜悦神色里,猜测志愿军准是要回国了。

    这架美国飞机可能知道地面有人在对它进行射击,就急忙拉起机头向上飞去。只听见飞机的机关枪子弹也打在家兴他们周围的泥土里“噗噗”的声音,但没有打着人。紧接着,我高射炮的火力射向天空,炮弹在空中爆炸时形成了一朵朵白云,紧紧地围在了这架飞机四周。

    “还有-----”

    “小李,你回到上海第一件事是做什么?是先见妈妈,还是见你那漂亮的妹妹?”

    “当然想,真是日思夜想,特别是最近几个夜里,我几乎没有怎么睡着过。君兰你呢?”锦绣说了自己想家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又反问君兰。

    “你这个死丫头,拿姆妈开心。”母女两人都笑了。

    团党委会上,老政委肯定这是个大案,提议立即上报,这个战士立即“隔离审查。”家兴却说这事要慎重一些,要看一看、等一等,主张不要马上将这名战士隔离审查。谁知过了一天,这个战士一觉睡醒过来,说根本没有这个事情,全是自己编出来的,想出出风头。这事把大家搞得哭笑不得。老政委自己也觉得没了面子。

    这些飞机,有时后面还拖着一条条、长长的白烟,这白烟会弯弯的,渐渐的消失在空间。有的飞机钻到了云层里,过一会儿又冒了出来。

    家兴提出,部队现在是在战场上,面前的主要敌人是美帝国主义,这运动需要降降温。老政委一听就真的来火了,马上给家兴扣了一大堆的帽子:抓运动不力,右倾,书生气等。还说美帝国主义要斗,内部有敌人也要狠狠地斗。可家兴没有同老政委争论下去。

    “那朋友呢?”

    “好了,现在又在一起了,就好了。你走后这一年,姆妈的日子你知道是怎么过过来的吗?过去是姆妈对你——”锦绣的母亲也向女儿倾诉着思女之苦。

    家兴立即在现场审问了这个俘虏。这个俘虏没有负伤,他这时唯一的要求是不要杀他,只要能够宽大处理,要他做什么都可配合。这个驾驶员还说他正在联系基地,要求派直升飞机来援救他。家兴一听,兴趣来了,说不定还能够捞个什么外快,连直升飞机一起抓到手哩。

    “你说呢,你想不想?”爱芬反问锦绣。

    直到后来上级来了指示:部队还是坚持正面教育为主。如果确实个别同志有问题的,要报告上级,经过批准后才能处理。部队在后方的主要任务是开展练兵运动,做好战前准备工作。此时,群众运动才立即停止下来,在朝鲜后方,部队又轰轰烈烈地展开了练兵运动。

    “爱芬,你想上海、想四川的家、想父母吗?”锦绣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问道。

    高炮部队说是他们的功劳;二营的干部也说,是他们用机关枪、步枪打下来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