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日本称作国崩的东西,不过同样的,数量太少了也只被掌握在幕府手中,而且因为重量和路途的关系,没多大可能被运到九州来。
停靠的这段时间,庐山号又拿出银子从葡萄牙商馆购买了几桶颗粒火药,这颗粒火药虽然说是极其简单的东西,可是现在庐山号乃至澳洲根据地因为缺乏原料仍是造不出来的——考虑到以后开山采矿以及制造1628式纸壳弹的用量,碰到了每次都买一些是没错的。
除了颗粒火药要购买,纸张也是要从日本购买的,到了这里后庐山号已经放出了风去,不管什么纸庐山号都买——因为庐山号储备的卫生纸已经快要告竭,买些草纸也是能上厕所的,更好一些的纸张自然是作为纸壳弹或者文字记录用——和纸还是蛮出名的。
果不其然,这次西乡半兵卫又买了几百发步枪子弹以及三十条1628式快枪和四门大虎尊炮。弄到大量红铜和硫磺后,金三多在笔记本上写道,今天是公历八月十五日,这一天我们用小钢炮和快枪再次打开了日本军火市场。
八月二十号,大部分人员和货物上船后,庐山号离开了长崎港——剩下的人大约只能等几个月后庐山号再次来了——去接家人的那些家在九州的已经都回来了。
这次继续去釜山转了一圈,将人都吓跑后庐山号进入济州岛北部海域,继续用喊话模式进行招工——反正这里的不是罪人就是罪人的家眷以及后代,想跑的总会有的。这次的喊话是上次从这附近跑走的两个朝鲜罪臣家眷,在海边用电喇叭一次次挨着个的喊朋友的名字——同时给对方描述一下这里天天米饭鱼肉腌萝卜条管饱的美好生活。
要说上钩的那是相当不少,被喊了名字的很快从地窝子里拖家带口的跑出来了——不来怎么办,等你们大铁船走了那些官员都济州城出来马上治你个通匪之罪——别看这些人对于海盗不敢怎么样,但是整治自己人那可是狠着呢——这就是传说中的窝里横啊。在岸边停留了一天,庐山号就招募了三百来户朝鲜移民,和数天时间在长崎港招募的移民几乎相当。
从济州岛附近起航后,第二天一早庐山号又到这天津卫了。看到这无帆而动的大铁船又来了天津卫卫所指挥使杨毅一拍脑门:“这破财消灾的日子哪天是个头啊。”
上次杨毅进献的那些宝镜快枪等,崇祯也赏赐了一番,几百两内帑,御马一匹,银牌一面,尚方宝剑一把…就差赐个后金的黄马褂了。不过这有什么用,御赐的东西虽说是一种荣宠吧。可是不能拿来换钱啊,杨指挥使为了买这些货,可是几乎倾尽家资的——杨家百万身家还是有的,可是更多的是田宅商铺等不动产,手中的资金不是那么充裕啊。
不过还好,这次不用杨指挥使一个人上船了,这次和杨指挥使一起上船的还有一个皇上的家奴——就是太监。
“黎公公请,黎公公慢走,黎公公小心…”杨毅一个三品的指挥使此时在一个没品级的太监面前装的和孙子一样。虽然说九千岁倒了现在这崇祯元年的太监都还夹着尾巴过日子,可是太监终究是皇上的身边人,这正是:一个九千岁倒下去,千千万万个九千岁站起来。
就是有气节的文官这年头也不得不给皇上的家奴三分面子,何况是大名最不值钱的武官——别说太监了,就是七品知县也未必将这一个三品指挥使放在眼里——能做知县的怎么说也是金榜题名的进士,让他们看就是坐到总兵武夫还是个武夫——这也是因为还没到崇祯末年的缘故,那时候皇上杀文臣如同杀鸡,面对武将哪怕再怎么样嚣张跋扈,只要对方手上有兵崇祯也是不敢下手的——逼反了怎么办,这年头又是流寇又是鞑子的。
这位黎公公却不是信王府当年的旧人——这点事也不值得那些人来——主要是因为这是不好办就落在了刚入宫没多久的黎公公身上。
要说黎公公入宫之前还是个读书人,也写过些八股文章风评不错,只是被阅卷官批为“狗屁不通”因此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这也是因为黎公公家穷,没钱在考试之前给阅卷官送的拜帖里面夹银子的缘故。
没错,考秀才考举人都要送银子的。而且在明朝后期几乎是明码标价——东林党人就控制了南京等地的科举考试——只有东林党自己人和花了钱的才能考进来——就是两榜进士三榜进士也是明码标价的,明朝科举制度到了这后期已经变成了阅卷官主考官们的捞钱手段,八股文好不好无所谓,正是衙门大门朝南开,没钱有才别进来。
这年头打官司固然要钱,这想当官的也不可能是赤贫。没钱的,就是你一路中了进士,也是在后补名单中要度过一段漫长时间的跎蹉岁月,然后补到一个穷乡僻壤之地去当官例如广西海南福建云南贵州等地——千里做官只为财,你不把吏部上下官员喂饱了,哪来的油水单位等你去坐啊。
这黎公公读书不成,无奈之下为了钱财只好一狠心割了那话入宫做了太监,那是天启六年的事情,那年的九千岁还是权倾天下的。
只是知道历史走向的人就知道黎公公运道不好了,天启六年黎公公净身入宫,天启七年魏阉倒台。魏阉一倒,太监集团的威风顿时扫地,就是信王府出来的旧人在这崇祯初期的几年中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
对于一帮拥有大铁船和快枪宝镜的澳洲海商,崇祯皇帝还是有些兴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最好的东西自然是应该是属于皇帝的——也就是他朱由检的。于是下诏,让这澳洲海商再来之时献出大铁船,以及献上几个造镜工匠以及造子弹的工匠——最好的话造大铁船的船工匠也献上来。
当然了,崇祯皇帝也没想着白要——下面的属国进贡还要厚赐回去呢,赏些爵位和官职给这些澳洲人就行了——对于有本事的人哪怕是海外人士朝廷也不吝啬官爵,君不见洋神父汤若望因为掌握了造红夷大炮技术以及历法和光学望远镜等知识从明朝开始就在北京当官呢。
等这黎公公好不容易上了大铁船,气道:“哼,居然让咱家上船去给他宣旨,太不讲就了。咱家可是天使。”
杨指挥使安慰说:“澳洲海客嘛,没读过圣人书不懂礼仪也是正常。”
“谁我没读过啊。”金三多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是圣人说的吧,可是这圣人啊,却是说一套做一套的。我看论语应该加一条,子曰:若是一朝权在手,必先杀那少正卯。在我们澳洲有一句名言: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luo裸的仇恨。”
那黎公公听了此言,一拍大腿:“中啊,这句话可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想当年我读书不成,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别人都送钱给座师了,我没得钱送。好好地文章被批了个‘狗屁不懂’的评语让我连考秀才的资格都没了,他当年的中举文章我也看过,如果我给他四个字,那就是‘通了狗屁’,比我强点也是有限的。
本想着这入宫后大家都是残疾人,同病相怜能互相照应着,结果,结果宫里的倾轧更厉害啊。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当太监比做八股文还难。若是没认个好的干爹,那一辈子都熬不出头来。”
金三多点点头心想:原来古今皆然。(未完待续。请搜索73文学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