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带着血珠的肉块被堆积在盘中,刑场上响彻着八人痛苦的哀嚎声,唯独河南府原府尹在痛呼之后,还在高声喊着‘臣没错’。
当盘中的血肉,积累到一定数量后,秦羽走上刑台,目光看向那些被士卒阻拦的灾民,大声说道:“台上之人,害的尔等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所恨之深,如江河海深,今日特准尔等食其血肉,已报仇怨!”
胡京听闻秦羽所说,喉头一阵滚动,不得不用手用力捂住嘴巴,似乎下一刻便会将肚内的酸水给喷射出来。
其他两名监斩文官,也是脸色煞白!
看着秦羽的背影,感觉如同看着一尊恶鬼!
临安城里看热闹的百姓,也是感觉一阵反胃,他们都不明白,为何这么一位年轻将军会说出这等残酷血腥的话来!
“多谢将军!”
“多谢将军!”
一声声‘多谢将军’,伴随着跪地之势,从灾民开口喊出,赵阔看到此景,无不动容!
这就是民心!
“拿下去!”秦羽招来一名士卒,沉声道。
起初听秦羽说出那话,心里还有些不适的士卒,在看到前排跪倒的人群后,心中那股不适感,悄然减少,他端起那盘血肉往底下走去时,并未觉得反感,反倒是多了几分郑重。
盘中的血肉,被灾民一抢而空,每个抢到一片血肉的人,脸上没有半点不适,反倒全是那种大仇将要得报的快意跟怨恨。
一片片血肉,被他们塞进嘴里,他们用力的嚼着,眼神如刀子般的射向台上受刑的八人,誓要将他们生生咬死,吞噬其每一寸肌肤,磨灭其魂魄!
“呕...”
这种如同野兽一般的场景,监斩的文官哪里能够承受的住,看到那群灾民生吃罪囚血肉,直接吐了起来。
胡京脸色苍白的坐在主位之上,对于这种场景,他也是在竭力忍着,但随着身旁一人呕吐起来,他瞬间破功。
“呕...呕...呕...”
一摊污秽伴随着酸水,从他口中喷出,味道其大。
灾民身后的百姓,却没有法场当中的几名监斩官反应那么大,他们在看见这群灾民生吃那几人身上割下来的血肉后,自然也是感觉不适的,可当他们看到那些灾民脸上的表情后,渐渐的共情起来!
百姓之苦,上无门路,下无出路!若非天大仇怨,如何能做出这种生啖仇人血肉的举动来?
只有恨不得生食其肉,饮其血,吸其髓,才能方消心头之恨!
对于站在台上的那名将军,临安城的百姓不由从心中多出几分敬佩来!
天下官员千千万,何人能如何对待百姓?能替百姓说上几句公道话?
河南府原府尹看到底下那群灾民,竟然无所顾忌的将他们身上割下来的肉,直接放入嘴中生食,那一双双带着怨恨的眼神,如同钢刀直刺心底。
这一刻,他心中所坚持的理念,千疮百孔!
当刀子割下他身上的一块皮肉时,他只感觉到疼痛,却再无叫喊的理由。
赵阔看着走回身旁的秦羽,沉默了一下,道:“秦校尉,本宫想知晓一点,这便是天下的百姓吗?”
秦羽愣了一下,稍微思考一下,才明白赵阔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姓为水,朝廷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以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则江山社稷稳固!”
赵阔面对跟他同龄,甚至比他还要小上一两岁的秦羽所说出的这番话来后,又郑重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一幕,胜读十年书!
“孤记住了!”
三百刀之后,率先有罪囚挺不住,昏死过去,法场中等候的郎中,立马上去施救,待那人醒来后,凌迟继续。
“本宫还以为那贼子会死呢!”看到那人被救醒,赵阔毫不掩饰的表达对那人的憎恨之情。
“能够执行凌迟的刽子手,手上自是有准头的,哪能轻易让他们死掉!除非是某些人身体素质太差,身体机能让他们自主死掉。”
赵阔有点听不懂秦羽所说话语当中的某些字词,却不妨碍他向秦羽问道:“那秦校尉觉得那贼子河南府府尹能否撑到最后?”
河南府原府尹自从看到自己的血肉被那群灾民生吃后,便没了动静,整个人如同一头待宰的羔羊一样,双目无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末将不清楚!只是末将觉得他有一点说的可能是对的!”
赵阔皱眉。
若不是秦羽命人将这八人的血肉分与灾民生啖,他都要怀疑秦羽是不是想为这八人求情?
“哪点是对的?”
“天下可能会乱!”秦羽认真的说道。
“这是人祸!波及之地也只有河南府,朝廷又开始组织赈灾,灾民有所依靠,何来的大乱?秦校尉莫要危言耸听!”
对于赵阔的警告,秦羽微微摇头一笑,对于赵阔来说,看到的东西和事实,确实只是这般!
只是秦羽非常人,非后秦之人,历史的事实,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