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里急报!”
一人一骑从城门口纵马而入,只留下一串黄尘与马蹄声。
当赵阔得知消息,急忙赶赴宫中后,他在文德殿中,只看到脸色阴沉如水,闭目不曾有动静的赵玄朝。
“魏公公,父皇这是?”赵阔朝一旁站着魏贤招招手,小声问道。
“奴婢不知!圣上瞧过那份六百里急报之后,便是如此。”魏贤其实也是担忧赵玄朝的,只是这种时候,他这个身份不便去打搅,也不敢触碰龙威。
赵阔微微点头,行至赵玄朝御案前,大声道:“儿臣参见父皇。”
听到赵阔的声音,赵玄朝缓缓张开眼皮,双眼之中尽是血丝,眼中更是多出几分倦意。
“太子来了,赐座!”
赵阔从未见过赵玄朝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心思坐,赶忙说道:“儿臣听闻有六百里急报传来,儿臣立刻赶来!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赵玄朝抬起一直握着急报的折子,摆了摆手,道:“朕无事!”
“父皇!”赵阔喊了一句,现在赵玄朝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朕说没事便没事!”赵玄朝忽然有些暴怒的吼道。
赵阔越发察觉事情不对,他悄悄抬手对魏贤摆了摆手,魏贤微微点头,手一抬,文德殿中所有宫女太监陆续撤出文德殿。
“父皇,儿臣能够为您分担什么?您还得保重龙体啊!”文德殿中,只剩下父子二人,赵阔的语气也真诚许多。
赵玄朝深吸一口气,把手中一直抓住不放的急报折子放到御案上,有些疲惫的说道:“朕真的无事,只是朕可怜天下的百姓!”
赵阔眼睛瞟向御案上的折子,恐怕种种原因都出在这本折子上。
眼前赵玄朝又闭眼起来,似乎没有半点要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赵阔心中一咬牙,快步上前,拿下赵玄朝身前的那本急报折子。
赵玄朝微微睁开眼,却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已经默许赵阔这种行为!
赵阔翻开折子,从开头几句,便知这份急报是几府官员联袂写的东西。
一般来说,这种几府官员联袂写的折子,是不多见的,除非是发生大事,或是集体弹劾某位惹得天怒人怨的重臣!
看到开头几句,赵阔脸色便严肃起来。
折子越看的深入,赵阔的眉毛就越发紧靠起来。
“父皇!!”
赵阔看完折子,整张脸都不见得有什么好神色了,他急急的喊了一句。
赵玄朝睁开眼,抬手止住赵阔想要说话的念头,道:“朕自认持政以来,尚且勤勉,为的就是让后秦的百姓能生活过的好一些,不料今年先是河南府那帮畜生造出人祸,如今三府一州出现蝗灾,天怒人怨,难道这都是朕的过错不成?”
“父皇!”赵阔听闻此语,顿时就跪地不起。
赵玄朝似乎没有看见赵阔的样子,继续说道:“若是此等罪罚,需有人承担,寡人一人承担便是!天下百姓何其辜也?”
“父皇不可!此乃天灾,又不是您所为,犯不着如此!”赵阔心中一惊,赶紧劝道。
“哈哈哈...”赵玄朝忽然出声大笑起来,声音之洪亮,在文德殿中久久不息。
“阔儿,天下百姓是后秦的根,朕心疼他们,此为其一,其二,你当真觉得这份急报公布于朝堂,那群文人会向着朕吗?”
“天下灾祸频出,你当他们不知晓是何故吗?你难道真以为他们会替朕真心排忧解难吗?”
“不,他们不会!他们只会逼着朕下罪己诏!”
赵阔听的有些迷茫,朝廷当中的文臣,难道不都是替朝廷排忧解难的吗?他们不都是一直在这么做的吗?
“阔儿,你不懂!”看到赵阔有些迷茫的神色,赵玄朝轻叹一口气,道:“朝廷当中的文人,他们追求的想要用心中所学,跟朕共治这天下,无这皇位,却要有皇权!”
“父皇,这...”赵阔脸色有些震惊,从他父皇口中听到这话,简直有些震惊他的三观。
赵玄朝瞧了赵阔一眼,缓缓道:“朕不阻拦你跟朝中臣子走的过近,那是因为你的储君!你在储君之时,笼络人心,无可厚非,亦是在丰满羽翼...”
“儿臣惶恐!”赵阔听赵玄朝这么说,额头上立马见汗起来。
赵玄朝说这些话,完全可能在下一刻亮出刀锋,直接废了他这太子之位!
赵玄朝依旧没有理会赵阔,而是继续说道:“你所行之事,朕都看在眼中,可若是你执掌天下后,还是如此,那便是真正的亡国之象!”
“天下文人,你可以给他权,给他钱,唯独不能让他能够看到一丝能够站在你头上的曙光!”
“制衡,才是王道!”
“朕欲下罪己诏,愧对的是黎民百姓,也是不愿那群蝇营狗苟之辈犬吠一番后,有种他们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