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不再来,我决心已定,不要说那么多了。把军官训练团的兄弟打发去武进后,你就和庆喜撤回这里。总之,我会提前一天给你发电报。”
这一分别,再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尽管陈良不想走,但又不能违抗命令,不得不吟着老泪哽咽道:“少爷,您……您……您一定要保重啊。”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主仆二人分别一个半小时后,杜美路上的杜公馆突然传来爆炸声,租界巡捕、76号特务、日本宪兵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更别说杜公馆的大管家万墨林了。与此同时,陈长福等十几个兄弟已翻墙而入,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住了陶希圣一家。
作为“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谈判的主要参与者,谈判结束后陶希圣却迟迟不在文件上签字,为了不让汪精卫和周佛海起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装病,前天甚至还“抱病”去愚园路逐家拜年,以示其毫无二心。
陈大少爷破门而入,让他意识到事已败露,脸色吓得煞白,愣了好久才战战栗栗地问:“表少爷,您这是干什么?”
相比之下,还是他夫人万冰如镇定得多,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质问道:“表少爷,我家希圣好歹也是首义分子,连汪先生和周先生都礼遇有加,你凭什么这么做?”
陈大少抚摸着陶希圣幼子陶恒生的脑袋,满面笑容地说:“夫人,我对陶先生并没有恶意。否则今天来得就不是我,而是76号的丁主任和李主任了。”
“那你想干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陶先生,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您同样不能例外。有些事情并不是您想干就干,想不干就退出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最好配合一下。”
儿子陶晋生、陶范生、陶泰来、陶恒生和女儿陶琴薰都在人家手里,陶希圣不敢轻举妄动,想了想之后,近乎哀求地说:“表少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跟你走,别为难贱内和孩子们。”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陈大少爷暗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虽说罪不及妻儿,但汪先生却对您仍寄予厚望,希望您能迷途知返,所以夫人、令公子和令千金都得跟我走。”
“去哪儿?”
“汪先生想请您和高先生去武进检查我部的扩编工作,如果您不愿意的话,那只能去76号了。”
确认事已败露,陶希圣反而不那么怕了,不禁问了一句,“宗武也被你们抓了?”
“您说呢?”陈大少爷意味深长地说:“陶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您自己和您家人着想,最好把你不该拿却拿了的东西交给我。”
总共就这么大地方,不交出来人家也能搜到。事已至此,陶希圣不敢心存侥幸,“冰如,把东西给表少爷吧。”
东西到手,确认无误,陈大少爷欣喜若狂,“陶先生、陶夫人,车在门外,东西就不用收拾了,我们连夜出发,省得丁主任和李主任再找你们麻烦。”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陶希圣长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这有区别吗?”
“有啊,而且很大!至少您和您的家人没有性命之忧,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说完之后,陶希圣一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赶上车,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谢秀兰那边的进展也很顺利,高宗武不仅一家全部落网,而且还搜出一卷摄有“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的胶卷,他俩“弃暗投明”的筹码,就这么落入陈大少爷之手。
直到第二天一早,发现监视高陶两家的小喽啰,被捆得严严实实扔在马路边的水沟里,万墨林才意识到中了调虎离山计。可76号的内线却表示并非丁默村和李士群所为,而愚园路一一三六弄也没传出什么消息,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让他摸不着头脑。以至于跟徐采丞研究、分析了一个上午,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远在香港的杜月笙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