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33旅长期呆在敌后,装备陈旧、弹药不足,甚至还不满编,最多只能顶住日军进攻,根本无力接应令侄孙啊。”
搞来搞去,还是没把陈家军算进去。
陈洪真很不是滋味儿,想了想之后突然问道:“贤侄,继祖是怎么看的?”
令陈诚倍感震惊的是,梁宇皋居然低声说道:“令侄孙也意识到再拖下去不是办法,建议冷将军所部在湟里至东安一线坚守三天,等他完成最后部署再来个里应外合,围歼**混成第11旅团部在内的北线之敌。”
把高桥引到滆湖和长荡湖之间,南北两端的口子一封,的确形成了合围态势。然而,战场离京沪线太近,鬼子随时都能得到南京、无锡方面的增援,陈诚摇了摇头,“在合围敌人的同时,也容易被敌人合围,一个不慎就会全军覆没,这个计划太冒险了。”
“钧座,这一点陈部已经考虑到了。”
梁宇皋可不想错过这个让南洋华人露脸的机会,指着地图介绍道:“陈部计划很周详,之所以要求冷长官坚守三天,并非以此消磨高桥之锐气,而是利用这三天宝贵时间从容布置打援,同时也在等一个人。”
“谁?”
“板垣征四郎。”
陈诚糊涂了,不禁脱口而出道:“什么意思?”
“陈旅长得到可靠情报,板垣这两天要去上海跟汪逆会晤,武进守军本来就不多,现在又抽调一半去武南‘扫荡’,对于守着京沪线的陈部而言,这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真的?”
“电报上是这么说的。”
看着他那副将信将疑的样子,梁宇皋又补充了一句,“钧座,从围歼张少华部一役中完全可以看出,陈部训练有素绝非浪得虚名。更何况所部官兵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就是熟悉环境的前大刀会成员,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啊。”
机会难得,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一想到冷部既要顶住北线之敌的强攻,又要抽出一部兵力阻击东线之敌,伤亡肯定小不了,陈诚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犹豫。
陈洪真心急如焚,又不好干涉人家的军务,只能意味深长地说道:“好一个搂草打兔子,没丢我陈氏颍川堂的脸。”
陈诚哪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再次权衡了一番,毅然命令道:“宇皋,给陈部回电,同意其作战计划,并与其保持联络。我现在就去侍从室,有什么事给那边打电话。”
“是,钧座!”
一个小时后,刚跟副司令刘建明和参谋长吕伯川开完作战会议的冷欣,就收到了蒋委员长、陈诚以及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相继发来的急电。
内容大同小异,都是要求他们能坚守三天,参谋长脸色铁青,放下电报忧心忡忡地说:“司令,委座这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啊。”
就在上个月,蒋委员长下令成立江南挺进第二纵队,任命冷欣为纵队司令兼第六十三师师长、江南行署主任。管辖范围东至太湖,西、北以长江为界,包括苏南,皖南大部分地区,以及浙江长兴一带。
军政一把抓,代行省政府职权,权力不可谓不大。
然而,对于冷欣来说,这一连串官衔实在算不上什么。他是黄埔一期生,孙文学会的主要骨干,民国十六年就深得蒋意味着信任,宁汉合流,委员长下野时,就把经费支出大权交给了他。
月有阴晴圆缺,天有不测风云。
从那之后他就稀里糊涂地失宠了,直至七七事变前才被晋升为少将。武汉会战时,他的第52师又打了败仗,要不是何应钦关照,以及有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那个同乡,他这会儿还在浙江江山编练新兵呢。
正因为如此,他不敢像其他一期“黄马褂”那样怯战,接过电文再次看了一眼,冷冷地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执行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