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县不过是皮毛之痒,纤芥之疾,可一旦我军将兵力押上,若是不能一战而胜,徐州立刻就有倾覆之祸啊!”
“此话怎讲?”听着这话,陶谦自然满面惊讶,区区一伙贼军,值得徐州堂堂人杰,糜竺糜子仲这样重视?
“明公,如今天下局势,正是万分紧张之时,单讲兖州一地,就有袁术自豫州出兵,占据了陈留,济阴两处,刘备从冀州而来,打下了东郡,济北二郡。然后张邈退守山阳,曹操退守东平,泰山,区区一州,就有足足三路诸侯争抢!”
“嗯…”陶谦颌首点头,心中却是不解:“这些我知道啊,但是和我军有何关系?”
只是虽然这样想,陶谦脸皮却也没有厚到好意思提出这问,就只是示意糜竺接着说下去。
而糜竺见了陶谦表情,多年君臣,自然是一眼看穿其心中所想,但是这时间却也不揭穿,就解释道:“明公可曾想过,我徐州虽不如兖州,却也是少有的富庶大州,为何此时却少有人来攻打?”
说完,自然更不会等待陶谦回应,令其难堪,就直接说道:“这根本之因,就是因为我州不生战事!”
“不生战事,兵力不损,就是根基稳固,没有插足的余地!”说着,糜竺稍举一例:“明公请看,那曹操若不是为了追击青州黄巾,将兵力带出兖州,导致兖州空虚,又怎会生出这兖州之乱?”
“由此可见,战事一生,牵连甚广!”糜竺说着,扫了曹豹一眼:“若是不能一鼓而下,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露出破绽,那我州郡日后,必然是再无太平之日!”
陶谦听着这话,心中一个激灵,猛地想到荆州刘表,吴郡刘繇,顿时默然。
而曹豹被糜竺望了一眼,只觉其中意味深深,顿时明白了之前陈登所为,不过是为糜竺所言开道,这时心中自然是十分恼怒,却苦不敢言,只有对陈登越发不满,暗恨不已。
而糜竺见着陶谦不语,又接着道:“如今时机不当,明公若要动兵,还需要三思啊!”
陶谦沉吟一会,却还是不甘,期待问着:“真有如此严重?”
“绝无虚假,在下岂会妄言?”
看着陶谦还有这侥幸想法,糜竺颇觉失望,“明公,这乱世将至,一州底蕴,就在与兵与粮!”
糜竺说着,扫了一眼场中诸人,不得已,只得全盘托出。
“而我徐州军力,在上回征讨董卓就损伤不少,元气恢复缓慢,使得我彭城虽为州郡,可战之兵,却是不足三万,…”糜竺缓缓说着,只觉满嘴苦涩:“而如今琅琊国由于地处偏北,又被青州刺史田楷占据,划归了青州,加上这次东海郡失守,偌大一个徐州,如今除了州郡彭城国之外,就只剩下邳国,广陵郡二处了!”
“明公向来宽政,各郡报上万余军士,却普遍都存有空饷,即便是加上县兵,其实也不足万人!即便还能再招新兵,然如今可战之兵不过五万,这底蕴何其稀薄?”
说着,糜竺心中一痛,却是不停道:“而这番入侵的贼军,乃是大浪淘沙下遗留的黄巾精锐,我观战报,东海郡八千守军,却是被其一鼓而下,可见其军之彪悍!”
“这等贼军若是只有数千,又不知章法,我军或许还可速速镇压,可如今却是足足两万余人,又是本州原骑都尉臧霸率领,加上张闿降军相助…明公明智,这贼军分明已是我徐州大敌,岂是一月可下?”
糜竺说完,又想到下邳厥宣,四处跑动,心中顿时冷笑,就又说着:“届时拖延过了十一月,天寒地冻,军粮不足,百姓要余粮过冬,如何是好?若是出现天灾人变,徐州祸福岂不就在旦夕之间!”
“嗯…”陶谦被糜竺这一番明言提醒,想着这些后果,心中确实颇为震动,再看一眼曹豹,见其依旧不发一言,在对其信任跌落低谷的同时,莫名就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好一个无用的家伙,险些害我一州百姓!”
不过陶谦也明白,这时不是发火之时,当下按捺着火气,就诚恳问着糜竺:“那依别驾之见,该当如何?”
“明公无忧,我若没有良策,岂敢发此大言惊扰?”
听着这话,糜竺不由满意一笑,毕竟已跟随陶谦多年,早就摸熟了陶谦脾气,有了他这一问,主动权就尽在手中了。
当下也不拖延,就将早已熟记的计策说了出来:“我徐州乃是身体躯干,自然不可轻动,但是躯干不动,四肢却是无妨,而笮融治理下邳国,正是和东海郡接壤,不如就让其率兵抵抗,而我彭城国而三万锐士,却不可轻举妄动,以免给人可乘之机。”
一想到那整日在宣扬着佛教信仰,将下邳搞得乌烟瘴气的笮融,糜竺心中就是一畅:“你谋划了这么多年,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这回却是正巧,看我借这贼军之手,逼迫你现出原形!”
想着原先受过的怨气,糜竺心中暗恨:“下邳兵精粮足,又被你用佛教信仰治理的如铁桶一般,使得你甚至连我这个徐州别驾都不放在眼里,还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么?”
“不过,以笮融之能,必然是会以为借口,借故坚守不出…”
这样想着,糜竺心中一哂,便又对陶谦说着:“明公,本国和广陵郡也不能闲着,届时只需要多多招募新兵,稍加训练,即可向下邳输送,这样一来既可以为下邳补充兵力,增添笮融信心,又可用实战以练兵,增添未来守护徐州百姓的筹码!”
一口气说完,仿佛多年积怨缓解,糜竺终于是舒一口气,就望着陶谦,等待其答复。
果然,陶谦沉吟一会,却是丝毫没有超出糜竺意料,就答应着:“有理,就按子仲说的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