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到了年关,历来年关不好过,欠租、负债的人必须在这时清偿债务,各商铺商号也派人四处收债,一旦翻年,这债就有可能成为陈年老账,对穷人对商贾而言,过年像过关一样,其实没人知道,朝廷也怕过年!国库空虚,捉襟见肘,过年处处都要银子,岂能不怕?
内阁值房,内阁首辅翟銮背着手,皱着眉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桌子上散落的几份折子无一例外都是要银子的,但银子从哪里来?今年秋粮是收上来了,倭国的金银矿山租出去也收了二百万的押金租金,但转手就用的干干净净。
他倒是想跟乾武开口借个百万左右,但想到乾武今年的开支极为庞大,哪里张的开口?正自郁闷,兼着户部尚书的夏邦谟走了进来,一见翟銮的神情就知道他是为银子发愁,当即含笑道:“首辅大人可是为银子发愁?”
“舜俞有法子?”翟銮停下脚步欣喜的问道。
“东兴银行。”夏邦谟含笑道:“东兴银行低息放贷,月息二分,不扣利,不滚利。”
跟东兴银行借贷?翟銮不由的一愣,不怪他想不到,朝廷从来没有跟银号借银子的先例,要借也没银号肯借不是?谁不担心给朝廷借银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过,这东兴银行却是例外。
不过,二分的息,着实让翟銮有些心痛,随即他便是一喜,让乾武出面,或许能够不要息钱,他当即含笑道:“舜俞提醒的好,我现在就去见皇上。”
待的太监禀报后。翟銮便快步走进乾清宫,进的西暖阁,就见伍子顺正躬身禀报,“......兴王已经率着一万人马先行启程前往西非,下一批要到开年之后才能成行。”他忙赶紧上前跪下见礼。
乾武伸手指了指杌子,示意他落座。这才接着道:“李健可有消息?”
“回皇上,李健正向升龙东都进军。”伍子顺斟酌着道:“可能要到年后才有消息。”
乾武微微颌首道:“快过年了,这段时间留意下京师的情况。”
“微臣遵旨。”伍子顺连忙躬身道:“微臣告退。”
待的伍子顺退下,翟銮才躬身道:“年关将至,不知东兴银行是否会给朝廷借贷?”
“这事何须来问朕?”乾武含笑道:“朕虽是大股东,却并不管理具体事务。”
见乾武装糊涂,翟銮开门见山的道:“皇上,二分的息钱,朝廷有些难以承受。能否无息借贷?”
乾武瞥了他一眼,道:“朝廷若是无息借贷,日后如何理直气壮的向东兴银行征税?”
听的这话,翟銮登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见他脸上挂不住,乾武接着道:“这点息钱能有多少?东兴银行一年的商税至少数十万,甚至是上百万,可不能因小失大。再则。要促进商业的发展,朝廷就必须以身作则。带头遵守商业规则,而不是破坏!朝廷可以无息借贷,官员能不能无息借贷?上梁不正下梁歪!”
“微臣惶恐。”翟銮连忙起身跪下道:“微臣糊涂......。”
“起来罢。”乾武轻声道:“你也是出自公心,朕知道,这家不好当,其实朕也在向东兴银行借贷。同样是二分的息。”待的翟銮起身,他才轻叹了一声,道:“这息钱确实有点高,不利于促进经济的发展,但大明之前的息钱普遍高。只能一步步降下来,年息至少要在一成之下,才有利于经济的发展,这事不能急,一步步来。”
这是要将月息降到一分以下?那可是真正的低息了!翟銮连忙躬身道:“皇上圣明。”
圣明,确实是圣明,建立东兴银行意义非凡,但翟銮等一众朝廷大员现在远远理解不了,乾武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朝廷明年的日子就好过了,你也无须担忧,北条家已经投降,大大小小好几个金矿开年就可以售卖或租出去,下去吧。”
“微臣告退。”翟銮虽说碰了个钉子,心里却喜滋滋的,北条家就投降了,这是不不错的消息!挺过今年,朝廷的日子确实要好过的多,西北战事平息,两大水师舰队也并如了东兴舰队,边军又大幅度的裁减,节约的白银可不是小数目。
海外分封,不仅宗藩的禄米逐步削减,边军也跟着藩王分流海外,大量的王田、屯田以及海外巨额民田纳税,也将增加不少收入,还有海贸的收入,东兴银行的商税,倭国采矿的收入,相比起这些增加的收入,废除人头税、马政、建蒙学等等开支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一增一减,朝廷每年的岁入少说也要增加五百万两之上!
转眼便是小年,过了小年,年节的气氛也就越发的浓郁起来,虽然内库干干净净,但因为是登基第一年,乾武不想太冷清,刻意挤出三十万银元过年,给宫内妃嫔宫女太监一律加发一个月的月例过年,宫里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
不过景仁宫的徐清曼却是高兴不起来,平常还好,逢年过节,她分外的思念留在琉球的儿子,偏偏还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