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冠列绮筵,兰醑申芳宴。环阶凤乐陈,玳席珍羞荐。
蝶舞袖香新,歌分落素尘。欢凝欢懿戚,庆叶庆初姻。
虞韶九身为近来京中的大红人,即使以身体不便为由,也被灌了几口酒,虽是镇定自若,但是面色微醺,烟波醉人,真真美艳不可方物,几乎周围的小娘子甚至是公子们都在偷偷窥他,连一些年纪颇大的耶娘辈分的大娘大郎们也以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个后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一抹红衣,玄纹云袖,绝然出尘。
虞韶九总觉着室内烟雾缭绕,胸中窒息,是以同旁边的好友说了一声,便要到院中透气。李约看着好友有些醉意的眼,也不放心地跟了出来。
“我说九郎你这酒量委实甚小!这哪家小娘子啊想要摘花,只需一杯酒便可将你放倒强上哈哈哈!”
阿书阿墨:“咳咳咳咳!李家郎君慎言!”
李在博不以为意:“嘿!开个玩笑嘛!据说这府邸前方有一处莲池夏日荷花开得美极,不如我们前去一观?”
一行人遂往前方去。
“小娘子留步,这可是你掉的手绢?”听到熟悉的人声,虞九等人前进的步伐顿时停住,他们正在一处拐角,抬眼望去,便可看到莲池前方的景象。
只见一姿色艳极,年方十五上下,体态丰腴的女子正同寿王相对而站,有些羞怯地接过锦帕,真可谓,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寿王李瑁只觉得眼前之人美得惊人,月色醉人,犹如蟾宫里的嫦娥仙子。
“奴家多谢寿王殿下。”音如其人,如空谷幽兰,绵软醉人。李瑁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人,嘴角勾起,邀请道:“夜路难走,我看小娘子一人,不如与本王同走?”
女子迟疑了一番,又天真娇俏地偷觑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围夜色,娇羞地点了点头。
“娘子是哪家闺秀?”
“奴家叔父乃河南府土曹杨玄珪,家人称呼我为玉娘。”
“原来是玉娘啊……”
二人说话的声音远去,虞九一行人才从转角处走出来,刚才那番景象贸然出现着实有些尴尬,加上李家郎君的私心,虽然听墙角也不是君子所为就是了。
李约拍拍锦袍上不存在的尘土,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被自己强拉着听墙角的谪仙友人致歉。
“刚才那女子是何人?你为何拉着我不让我出声?”虞韶九突然想起自己收到公主府请柬时心头闪过的异样。杨家玉娘,这名字为何听着有些耳熟?
“刚才那女子乃京城中远近闻名的杨家玉娘,姿质丰艳,精通音律,是个难得的妙人。我观瑁郎眼神,估摸所谓郎有情,像是心悦那玉娘,方才拉住你,也是为了给二人一些相处空间,免得惊扰了一对有缘人。”
《唐书》中也并未记载杨贵妃本名,只是记载了“乃杨玄琰之女”。
其实,杨贵妃,本名只单字一个玉,“玉奴”、“玉娘”则分别为幼时爱称和世人的尊称。至于“玉环”,也只是后人对她丰腴身材的戏称。
虞韶九脑海开始高速运转回忆史书所载,寿王同杨玉会在明年由圣上赐婚,几年后,武惠妃去世,有人进言寿王妃美貌,圣上将其招进后宫……
阿书看着有些神情恍惚的主子,担忧道:“可是夜里风凉吹着您,不若主子回去歇着吧?”
当了一回热心红娘的李在博一听,也歇了赏莲的心思,一行人重回到席上。
虞韶九面无表情实则内心苦逼地想,自己终于知道为何会在收到咸宜公主的婚柬时,心头陡生异样了。因为寿王同杨玉环便是在这位公主的婚礼上相遇,进而一见钟情的。而自己同在博刚刚貌似好像也许大概约莫就是撞见了两人的初遇,有种见证历史的荣耀感,但为何见证的是这么一段重口的历史
旁边的李在博还在问:“九郎,你看那杨家玉娘如何?”
虞九郎幽幽道:“确实倾国倾城。”要不怎么能将父子二人都迷住,甚至不顾伦常抢人。
李约莫名地哽了一下,为何从“大唐第一美人”的口中听到这个词,有些违和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