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泽轩之后,暮玖顺着记忆轻车熟路地去了凌若玦所居住的暗玦楼。
隐身藏在一棵繁茂的桐树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藏蓝色的身影从远处而来。
看见凌若玦从树下经过,暮玖唇角弯起一道细小的弧度,投出了一棵菩提子,正好落在他的肩上。
“谁?”凌若玦眸眼一凛,冷然地看着那棵桐树。
“呵呵……”娇俏的笑声如银铃一般传来,下一刻,火红色的纤细身影如翩跹的蝶,轻快地落在了凌若玦的面前。
“木头,好巧啊!”扬唇浅笑吟吟地看着他,妖妖娆娆地打了个招呼。
凌若玦冷酷的神色瞬间敛去,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欣然,“好……好巧。”
暮玖眼底的笑意更欢脱了,眉梢眼角都带着化不去的浅笑,看着凌若玦狭促地道:“不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她喜欢看凌若玦面对她时那种不知所措的神情。
凌若玦一愣,心下欣喜,她是特意来找他!
凌若玦如此神情,让暮玖心中的玩心大起,凑近了几分,妖妖娆娆地开口,“哎!木头,你就不想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
凌若玦不习惯别人这样的靠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望着她一顿一顿地问,“你……你刚刚说什么?”
暮玖又靠近了几分,将凌若玦直直地逼到了长廊的墙壁上,仰头暧昧地看着他,“我说,你就不想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
凌若玦尽量往后仰,不让自己靠近暮玖。“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会吃了你么?”暮玖眉眼一横,眯着眼睛沉沉地问。
凌若玦摇摇头。
“那你离我这么远干嘛?”妖媚的眼眸斜睨着他,幽幽地开口。
“我……”凌若玦词穷了,看着面前妖媚的女子不知该说些什么。除了几个妹妹,他从来没有和女子相处过,也不知道要怎么相处。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眼睛一眨,拉着凌若玦的手往外而去。
凌若玦只是看着那拉着他的手,眸色中闪过极淡的笑意,也反握住她的手。
暮玖心中一震,扬了扬唇角,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许。
房间中。
墨未夕坐在那架古色的琴案旁,上面摆放着一张古朴精致的古琴,琴身上有一抹晶蓝色的半月形印记,熠熠生辉。
低眸,骨节匀称的指轻轻拨动了两下,清越浅淡的音调如高山流水一般婉转溢出,带着碎雪浮冰的清凉之意。
一个黑色的身影推开门进入房间,垂首安静地站在一旁,神色轻柔地看着她。
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旋律也是愈加清冷寒凉,白皙如玉的手按在琴弦之上,琴声戛然而止。
轻轻抬眸,神色淡然地看了一眼千宸,“何事?”
“拾木传来消息,昨日,凤云霄举兵叛变,率兵包围南琦王城,最后凤隐笙和凤云琼奉旨出兵,凤云霄兵败被擒。”千宸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说出这段话。
墨未夕眸眼一沉,骨节匀称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琴案,“奉旨出兵?”唇微微一动,冷魅的声音自薄唇溢出,泛着一丝冷幽的气息。
随即表情添了几缕玩味之色,似笑非笑地开口,“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吧!”南琦朝政大权完全掌握在凤隐笙与凤云琼的手中,凤离昀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而且还被凤云琼囚禁在宫中。
只是她一直想不通的是,凤云琼和凤云霄明明是一母同胞,凤云琼为何会选择帮助凤隐笙呢?
千宸安静地站在一旁,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千宸,对此事你有何看法?”墨未夕突然将眸光转向了千宸,问。
“凤隐笙绝非善类,这些年他虽然是南琦摄政王,但凤云霄能与他相斗至今实力也不容小觑。凤云霄如今兵败,只怕是早就被算计好的,现在南琦无论是朝政还是兵权都尽数落在了凤隐笙的手中,而那凤隐笙又是狼子野心,只怕不会甘于南琦国。”千宸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语调不变,神色不变,犹如一尊没有情绪的雕塑一般。
墨未夕则是饶有意味地看着千宸,没有说话。
千宸平日虽然沉默寡言,但其实很聪明,看待问题也是切中本质,针针见血。
“你觉得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墨未夕再次问。
“翰轩与冷枭素来不和,暗中摩擦不断,两国边境之事已经是岌岌可危,届时,南琦定然不止是作壁上观这么简单。”南琦到时候,要么是坐收渔利,要么是掺和一脚。
墨未夕勾唇诡秘一笑,“那样的话倒是有几分期待了!”
现在平静的生活终究只是暴风雨的前夕!
天下战乱,烽烟四起,这一局棋,棋子,弃子,操棋人,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主人,还有一件事。”千宸看着墨未夕,声音很低。
“嗯?”墨未夕唇边轻轻飘出一个字,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就是翰轩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