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
清晨,朝阳初升。
竹林边,孙膑、茅蒙师兄弟二人正在进行每日固定的晨练。
经过多年的淬炼,两人的剑术都已十分精妙,剑光舞动,仿若游龙腾空。
“师兄,歇会吧。”
这天太热,不多时,孙膑便已是汗流浃背,忙招呼了茅蒙一声,停了下来。
“好。”
茅蒙虽然生性轻淡,这躁热的天气却也有些受不了。
师兄弟二人拿起毛巾,正在擦汗,鬼谷子却从洞中走出,疾步走了上来。
“老师。”孙膑二人看见,连忙见礼。
“伯灵,”鬼谷子走到孙膑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不舍道:“你学业已成,该下山了。”
孙膑愣了愣,原来,一转眼间,他在鬼谷已近七年了。
这七年来,鬼谷子对孙膑来说,不仅是严师,更是慈父,这突然就要分别,他当然舍不得。
“老师,”孙膑有些不舍道:“弟子舍不得您,要不,我多陪您几天,晚些时候再走吧?”
“好了,男儿在世,当断则断,不要似女子般缠绵不舍。”鬼谷子却笑道:“而且,现在魏国正处多事之秋,你庞师兄那里,也需要你的帮忙。”
孙膑吃了一惊:“魏国怎么了?”
鬼谷子面色凝重:“为师前日出谷,听说韩、赵联军出皮牢,直扑安邑。”
孙膑一听,眉头微皱:“若只此一路,倒不足为虑,庞师兄足可应付,就怕还有趁火打劫者。”
“是啊。”鬼谷子也叹气道:“如今正是魏国最衰弱的时候,这次韩、赵来范,恐怕其它诸侯也会趁火打劫,如此一来,魏国的局势便十分艰难了。”
孙膑沉吟了片刻:“老师,那您以为,谁会趁火打劫?”
鬼谷子想了想道:“魏国周围,有可能出兵的,只有秦、楚、齐三国。其中,秦国苦魏最久、也最深,而秦公赢连又颇有大志,即位以来,整兵强国,屡屡攻魏,以图收复河西。前年,赢连更是率军在石门大破魏军,斩首六万余,若非赵国救魏,恐怕已尽复河西。此次,韩、赵攻魏,三晋交恶,秦国恐怕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
而齐国一向小富即安,胸无大志,齐侯田午又年老多病,恐怕不会掺和这趟混水。楚国就不好说了,这个国家一向对土地充满了勃勃贪欲,不过,楚国性贪而胆小,而且,近年国内又有些不宁,所以,即使出兵,恐怕规模也不会很大。这倒是疥藓之患,无关大局。”
孙膑点头道:“老师所说,和弟子想的一样,齐、楚皆不足虑,所虑者,唯有秦国。那赢连可不是一般人,若抓住三晋交恶的机会,举国来犯,恐怕魏国真的很难应付。”
孙膑回忆了一下,历史上,这次秦国真的是出兵了,而且是倾国之兵。
初期,秦军的确是节节胜利,甚至还擒获了魏国宰相公叔座。
魏国一时危若累卵。
然而,当秦军对上庞涓这颗不世出的璀灿将星之时,就注定了秦军的悲剧。
一场大战下来,庞涓以弱胜强。
秦军主力尽没,甚至连赢连都身中毒箭,没多久就死了,一时举国黯然。
而庞涓也踏着秦军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