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涓回到后堂,虽然今日可以说是一血旧恨,但没杀了那恶毒的女人,心中却仍是有些不甘。
孙膑少不得又是一阵劝慰,这才使得庞涓稍稍释怀。
“报——”就在这时,有亲兵急急而来:“大将军,军师,斥堠急报,威远堡秦军突然全军缟素,满城尽挂白幡,细探之下方知,那秦公赢连已因伤不治身亡。”
“太好了!”庞涓顿时大喜过望:这赢连果然是难逃一死。兴奋道:“赢连一死,秦军必然丧胆,此番灭秦国必矣。”
孙膑却没那么乐观,他知道赢连虽死,但想灭秦国,却是末必。连忙问道:“赢连既死,可知何人接位?”
“据报,是赢连嫡长子赢渠梁。”
果然是他!孙膑暗暗皱眉,这赢连便是后世的秦孝公,雄才大略,意志坚定,在任期间,大胆任用商鞅变法,从而使秦国迅速富强起来,奠定王霸之基。
也就是说,历史上,赢连是成功撑过了眼下这危局的。
只不过,孙膑毕竟不是研究历史的,对很多细节并不清楚,不知道赢连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渡过了这个难关。
见得孙膑沉思,庞涓有些诧异:“师弟,怎么了?莫非,你觉得秦国现在还能翻盘?”
“不好说啊。”孙膑觉得还是该给庞涓提个醒,斟酌着道:“我听说,这个赢渠梁雄才大略,有此人为君,既使秦国国君新丧、大军惨败,恐怕也末必会亡。”
“师弟多虑了。”庞涓战功赫赫,正是踌躇满志之时,哪会把一个赢渠梁放在眼里,不屑道:“那赢连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师兄弟打得一败涂地!?我就不信这赢渠梁能强到哪去。”
“报——”正说着,又有一名亲兵飞报:“大将军,军师,前线探报:秦军治丧之后,迅速拔营,弃守威远堡,全军退往国都栎阳。”
“哈哈……”庞涓一听,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师弟,我说得没错吧,这赢渠梁根本就是个胆小鬼,我军还没去打他,就吓得夹着尾巴逃走了。”
孙膑也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赢渠梁的意图。
国君新丧、大军惨败,正是人心惶惶之时,仅凭着一点残兵败将,赢渠梁根本无力在威远堡挡住兵锋正锐的魏军。
与其不自量力的被魏军碾为渣渣,不如退守栎阳,集中力量死守国都,然后以拖待变。
可以说,这是眼下,秦军唯一正确的应对办法了。
这个赢渠梁,果然不简单啊!
孙膑心中暗自赞叹,不禁有些直觉,或许,这一次,秦国仍会像历史上一样,幸运的逃过一劫。
不过,庞涓毕竟不像他一样拥有金手指,孙膑也不好再劝,只好道:“师兄,那咱们就趁势追击?”
“当然。”庞涓意气风发道:“只要攻破栎阳,灭了秦国宗室,那秦国就亡定了。秦可是当世大国,若能亡之,我师兄弟二人必然能名垂青史。”
希望如此吧。孙膑心中苦笑。
……
稍稍准备了一日,庞涓、孙膑便率魏军主力五万余人西进,直扑秦国栎阳。
连番噩耗传开,秦国举国震动,人心惶惶。
一天后,魏军便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秦国国土,所到之处,威远堡、频阳、重泉等县竟然都不战而下,城中秦国军民尽皆退走,甚至没给魏军留下一头牲畜、一粒粮食,竟是摆明了要坚壁清野,死守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