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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祭拜(2/2)

表面功夫总还是要做。”

    对他倾心多年又如何,女人还不是一样,处得久了一个比一个贪心,不过床笫欢好了几次,慕容瑛非要缠着他,让他把她绣的物件随身携带,若不是他那时少不了她相助,又还没对她失去耐心,他早就懒得搭理她。

    秦曦笑而不语,想到当年帮着慕容瑛送了一副他娘的小像给他,惹得他怒气滔天,恨不能掐死她同她绝交,这会子他倒愿意收慕容瑛的绣品了,人果然变得很快。

    慕容瑛爱上这么一个没有心的人,与虎谋皮,也算得她咎由自取。

    “李轩没死。”

    这话如平地惊雷,秦曦心头一跳,失声道:“你说什么?!”

    她还未回神,一滴泪已本能夺眶而出,滑落下来。她忙抬袖拭去,掩饰失态,她不该再为任何人泣泪,尤其是李轩。

    独孤昊被她这一反应惊到,自嘲道:“过了这么多年,即使他做尽伤你的事,你心里的那个人还是他。枉我嫉妒了祁傲这么久,到头来我与祁傲竟是一样的。”

    “我知道你不想听到和大齐和李轩有关的事,但即便你躲在秦州躲在秦府,只要你还是一城之主,这九州天下的变动便不是你想避就能避过的。大齐与南国战事焦灼达一年之久,战场周边的城池无一不受牵连,百姓流离失所,已有不少背井离乡的难民涌进秦州。”

    “李轩为将,连出奇招,杀了南国几员大将,将南国出的兵击得退无可退,叫楚泓恨之入骨。你与楚泓交过手,他是心胸狭隘之辈,在李轩那里讨不到便宜,迟早会冲着你来。”

    “楚泓安*插*的探子进了营帐刺杀,那刺客是南国后宫的人,长得与你有七八成像。我收到消息说李轩伤在离心口三寸处,差点回天无术。是以你被祁傲带来秦州长达半年之久,他也没有现身带你回去,以他的本事,若不是脱不开身,怎会命白逸之流几个人来带走你?”

    秦曦平静听完,末了才道:“这些话你该去与慕容瑛说,她慕容家若能按时打造出精锐的兵器,我秦家军定会与慕容家的将士一起,誓死保护秦州安稳。”

    “慕容瑛已然知道事态严重,提早做了防备,一个月以前所有的订单交货完成,便只专心为守卫秦州打造兵器。这几个月以来,慕容家的将士和秦家军皆由祁傲负责操练,万一南国转而对秦州开战,我们也好应敌。”

    她冷冷看了独孤昊,心一寸一寸跌落:“是以你来找我,是想说动我回去李轩身边,以免连累秦州,连累独孤和慕容两大家族?”

    独孤昊知道她起了戒备之心,只冷笑道:“到底关系秦州存亡,我还不至于畏首畏尾,靠推出一个女子守住秦州,你若还愿意做秦州的城主,我便助你一同守城。”

    “只无论如何,你该在秦州与李轩之间做一个了断,如若开战,秦州的百姓得知他们的城主是大齐轩王的妻子,才引来战祸,对你对秦州的安定都很不利。楚泓这等卑鄙之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我务必早作防备。”

    听独孤昊说楚泓卑鄙,秦曦想笑,他二人根本是一路人,一个是狐狸一个是豺狼,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先前你与楚泓合谋杀我时,难道未识破他的阴险?”

    独孤昊恨恨道:“在我与他的交易里,没想过要取你性命,我只想他囚禁你,让你离开秦州,只是我没算到祁傲肯为了你连皇位都弃了。楚泓对你的心思,连他自己都不承认,我去过南国皇室一次,他后宫里的女人,或多或少能找出你的影子,真是变态!”

    秦曦能想到与楚泓的交集,无非是大齐宫宴见过一次,街上偶遇过一次,萍水相逢引来杀身之祸,她真是冤。她站起身,对独孤昊道:“你随我来。”

    她一路引他进了书房,她走在前面,莲步轻移裙角蹁跹,独孤昊紧随其后,竟觉得她的背影愈发娇美,默默地将她的模样刻进了心。

    人心这东西很怪,那么多女人蜂蝶似的围着他,他一个心动的也没有,偏只有秦曦不把他当回事,他还愿意放下架子一次次来找她。只是他软硬兼施,能用得上的招数都用了,还是没能打动她,反令她越来越远。

    书房里,秦曦铺好一张纸,熟练地研起墨来,她心无旁骛,落在独孤昊眼里格外美一些。他由衷赞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回觉得你研磨写字的模样,很美。”

    她眼角未抬,心无旁骛研好磨,提起笔醮了墨汁,准备落笔。突地想起什么来,又弃了笔,转而*咬*破了食指,血珠滴在纸上,很快渗进去。

    独孤昊脸色一变:“你做什么?!”

    秦曦凝眉在纸上重重写下几个字,他走过来抓起她的手,她*咬*的这一下很重,血不停渗出来,和肉模糊在一起,转而去看,纸上印下“情尽缘灭”四个字。

    她挣开他的手,将这纸对折两下,塞进信封,交给独孤昊:“你托人把这份和离书带去大齐营帐,交给李轩,他一看便明白了。”

    她对李轩是爱是恨,她已没有心力去分辨,她只知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她该与李轩与大齐划清界限。

    独孤昊忽然觉得手上这封信很沉。

    “还有一件事。”她出声叫住他。

    他勾起嘴角,勉强挤出笑容:“怎么,我还没踏出这个门,你已经后悔了?”

    “你去找几个人,隐蔽地将我这几年的遭遇散播出去,切记将我说得越惨越好,要快,最好能赶在南国的人行动之前。”

    独孤昊怀疑她脑子烧坏了:“你——你不要自己的声誉了么?”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她声音清亮,却很坚定:“一开始或许会很难接受,走上街听人议论纷纷会很不舒服,可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与其被别有用心的人散布,不如由我来决定内容。”

    “唯有如此,秦州的百姓才不会听信楚泓的那一套,才会相信我对秦州的忠诚。我们要守护的,不光是我们的家园,还有我们的百姓。”

    “我一个人的名誉,又算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