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旁边的军队就是天佑军,亦是他到后金多年来安身立命的本钱,这是一支以前东江乱兵为基础的军队,从到达后金之后便被皇太极安置在人烟荒芜的盖州卫城,与历史上并无什么不同,但实力远不如原本历史,所以孔有德的都元帅被改成了总兵官。
登州镇随即登陆旅顺,一切又发生了变化,天佑军在复州渡口和城池攻防战中遭受重创,孔有德李九成元气大伤,后面两年中靠着入寇宣大恢复了一些实力,跟着就在旅顺之战中再次撞得头破血流,后金一溃千里,从旅顺城外一路败退回复州,跟着连岫岩、镇江堡和复州都被登州镇攻占,登州镇的势力在辽南不断延伸,终于兵临盖州城下。
从此之后盖州就没有清净过,登州每年固定发动两次大型攻势,平曰间的哨探和破袭不断,盖州西面海岸是他们潜入的极佳环境,盖州周围难以耕种,原本已经开出的土地又荒芜了,天佑军的粮食大多要靠后金户部补给,时常收到八旗贵族的盘剥和克扣,孔有德这两年的曰子过得十分辛苦,队列中的士兵很多人都面黄肌瘦。
这次秋季攻势开始后,后金全面动员,各旗拼命要保证自己的粮食,天佑军的供应更加紧张,好在终于等到皇太极南下,若是皇太极再拖一段时间,恐怕天佑军要不战自溃了。
此时一匹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李九成的背影在眼前晃过,只听他大声鼓动着士兵,让他们打起精神下营。孔有德轻轻叹口气,正要打马时,旁边传来一个汉语的声音,“大战在即,孔大人此时叹气,要是被贝勒知道了,可是不太好的。”
孔有德听了转头去看,果然是分派到天佑军当战技教习的唐应太,此人是登州镇的降兵,好像还是个队长之类的,整天乐呵呵的,见谁都是一副笑脸,脾气倒还能合孔有德胃口,两人说来都是降兵出身,孔有德又对登州镇内的兵将有几分敬畏,经常向唐应太询问登州训练的问题,两人私下关系还不错。
孔有德摇头苦笑了一下道:“本官也不用瞒你,唐教习你是从登州镇出来的,谁也没你清楚登州兵的战力,数万登州兵就在十里之外,本官不叹气难道还能笑得出来不成?”
唐应太指指李九成的背影,“那李大人为何又如此下力气?”
“他和那陈新有仇,陈新抓了他儿子送去京师杀了,老子又没有儿子被陈新杀,来打仗不过是忠君之事。”
唐应太突然也长长叹口气,“要说能打败登州兵,自己也得死不少人,少说一万大金兵是要死的,就算把登州兵杀掉一多半,明年还是会有几万登州兵来,他们练兵太快了。”
“谁说不是,就是多拖几年而已。”孔有德左右看看低声道,“唐兄弟,你跟老子说句实话,咱们能有几成把握打赢。”
唐应太笑**的看看孔有德身后的家丁,示意孔有德后,孔有德连忙拉着唐应太马头的缰绳走到一旁。
唐应太环视一下周围后笑**的道:“咱大金连一成赢的机会也没有。”
孔有德与登州镇交手多次,他自己早没有了自信,不过是希望唐应太能说点好听的鼓动一下自己,此时不由颓丧至极。
唐应太突然低声道:“不过孔大人你有十成赢的机会,就看你怎生做了。”
孔有德愕然的抬起头来,唐应太的脸上已经收起笑容,眼睛灵动的看着孔有德。
“唐兄弟,你,你是啥意思?你是。。。”孔有德突然反应过来,右手马上摸到了刀柄上。
旁边的大军滚滚而行,不远处还有大股的后金骑兵,孔有德却感觉突然孤身一人置身于危险的战场,他死死盯着唐应太,唐应太没有任何动作,孔有德的刀却一直没有拔出来。
“孔大人,我劝你三思而行。”唐应太面容不变,“我等所求者,富贵功名,不过首要的还是得有命享用,你已是行错了一步,若是此时再杀了我,就是杀了你自己活命的机会,若你真要杀,大可等皇太极侥幸得胜时再杀我如何?”
孔有德眼睛不停转动着,他对后金并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走投无路时候的选择,现在是绝境中的机会,他其实已经心动,但是还在判断这个人会不会是皇太极派来试探自己的。
“陈大人说,当年渔村分别时,你朝他抱拳,一直不知你是何意,特让小人来问个明白。”
孔有德立即放心,当时他的动作很隐蔽,同船的人根本看不到,唐应太必定是陈新派来的人无疑,他的手缓缓离开刀柄,“好手段,旅顺大战如此激烈之时,陈大人便埋下了唐兄弟这样的暗手,老子不得不服,你说,陈大人要我怎么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