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92策动(2/2)

炮兵最主要的攻击方式就是直射,间接瞄准还是很少用在野战炮兵中的。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一战中著名的法国“七五小姐”,这种学名叫m1897年式75毫米速射炮由于使用了液压驻退复位机构,使得炮兵无须在火炮发射完毕后重新推回位置,其射速达到了恐怖的每分钟十五发,极限状态甚至可以打到30发每分钟。这种恐怖的武器是当时炮兵学说的产物:野战炮兵必须直接放列在前线阵地上,用直接的火力摧毁敌方防御阵地、杀伤人员、打垮队列、掩护步兵发起冲锋。所以法国人甚至给这种火炮装上了炮盾,开战时炮兵甚至可以推到敌方阵地前一千米处,用猛烈的榴霰弹和榴弹扫射敌方阵地,让步兵发起刺刀冲锋。

    而要塞炮兵则是另外一种,这种口径往往在一百五十毫米以上的重炮无论是在口径、射程、威力都远远超过了口径很少超过一百毫米的野战炮兵,但其沉重的炮架重量也给机动带来的巨大的负担,一般来说野炮最多需要四匹马即可拖曳,对道路要求也比较低,但要塞炮兵所需要的驮马和道路条件都远非野战炮兵可以比拟,他们的射击方式也更多的采用间接射击,由于可以采用高仰角的,他们的射击死角更小,火力也要更加猛烈的多。

    谢丹卡山谷南坡上,俄军士兵蹲在胸墙或者有顶盖的隐蔽所里,耳边不断传来炮弹落地或者在空中爆炸所发出的爆炸声,几乎每个士兵都脸色惨白,这不光是因为害怕,还有爆炸产生的对士兵内脏的震荡的原因。

    阿廖沙有些不习惯的抚摸着手中的那支莫辛纳甘步枪的弹仓,这种武器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这时一发炮弹落在隐蔽所的顶盖上,在爆炸产生的剧烈震荡下,灰土就好像下雨一样落了下来,蜡烛也熄灭了,隐蔽所里顿时一片黑暗。

    “该死的,快把蜡烛点着!”一个粗大的嗓门在封闭的隐蔽所里回荡起来。

    “快点着,快点着!”其他人也大声喊了起来。

    很快一点微弱的灯光出现了,借助火光和不远处通道口的微弱光亮,阿廖沙可以看到士兵们脸上的恐惧和愤怒。

    “也许这才是战争吧!”阿廖沙将口中的沙土吐了出来,暗想道。

    “中校,这让我想起了我家里的谷仓,也是这么拥挤,不过没有那么多人向这里打炮!”一个二十多岁的士兵向阿廖沙笑道,长满了青春痘的脸上满是笑容。

    “谷仓,这可是个不错的比喻!”阿廖沙笑了起来,他真想也说句俏皮话,又一发炮弹在通道口爆炸了,强烈的冲击破夹带着灰土冲了进来,蜡烛又熄灭了。

    “该死的鞑靼人,难道就不能让我们有片刻安宁吗?”阿廖沙咒骂着,从荷包里摸出一盒火柴,划着了寻找着倒下的蜡烛,只见一个熟悉的人躺在自己面前,脖子上开了口子,鲜血正从伤口里汩汩的涌出来正是刚才那个说俏皮话的年轻士兵。

    “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过来了!”阿廖沙赶忙将那个士兵扶了起来,用脱下衣服捂住伤口,一边回头大声喊道:“医生,医生,这里有人受伤了!”但是他很快就感觉到衣服很快湿润了,大量涌出来的鲜血把军服浸透了。

    “坚持,在坚持一会,医生马上就来了!”阿廖沙温柔的对那个士兵说,但是士兵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了,这时旁边有人伸出手在那个士兵的鼻子上探了一下。

    “已经没气了!”医生拉开了包着伤口的军服:“弹片切断了动脉,救不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快点!”阿廖沙用一种几乎可以是凶狠的声音对医生说。

    医生毫不畏惧的与其对视,冷笑着答道:“军官老爷,这是战争,随时都会死人的!我是医生,不是上帝。”

    “进入阵地,中国人上来了!”

    一阵急促的哨音打断了两人的对峙,阿廖沙愤怒的捡起步枪,向外面冲去,穿着褐色军服的俄国士兵就好像一股浊流涌入壕沟里,在山坡上,排成波浪阵线的顺军士兵俄军的阵地涌来,步枪刺刀反射出阳光,让人心寒。

    “开火!”炮兵们首先开火了,被推出隐蔽所和堡垒里的火炮开始向像山坡上的顺军开火了,榴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四周的一切撕成碎片,掀上半空;更多的是榴霰弹,高速飞行的弹片和钢珠像割草一样将接触到的人体击倒。顺军士兵们忍受着这一切,以便步向山坡上的敌军阵地前进。

    “步兵,瞄准射击!”

    随着军官的号令,俄军士兵们开始射击了,在望远镜里,阿廖沙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个顺军士兵中弹倒下,看到那些邪恶的黄色面孔被中弹的痛苦变得扭曲,阿廖沙心中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快意,大声喊道:“瞄准,射击,把这些鞑靼人全部打死在山坡上,一个也不要放走!”

    谢丹卡山谷的北坡上。石怀沙拿着望远镜,聚精会神的观察着,不时回头向身后的手下交代几句,手下便在地图上的某个地方坐下标记,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石怀沙放下望远镜,对身后的师长道:“差不多了,让你的人退下来吧!”

    “好的,吹退兵号!”

    随着凄厉的退兵号,顺军的步兵们退了下来,山坡上堆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伤兵们发出凄惨的叫喊声,哀求自己的袍泽不要抛弃他们,但是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得到回应——在这个弹片横飞的山坡上多呆一片中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只有极少数人有这种勇气。大约十五分钟后,山坡上除了千余名伤员和尸体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让你的人修筑工事,坑道,做好出击的准备!”石怀沙对师长下令道:“五天后,攻城炮兵就回到了,到时候我们可以狠狠的收拾那些俄国人了!”

    “我非常期待!”李志成笑着握住了石怀沙的手。

    胸墙后,阿廖沙拿着望远镜看着战场,到处都是穿着黑色军服白色绑腿的顺军士兵的尸体,这个时候刚才的激情已经褪去,留下的只有恐惧和疲倦,在他心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这些死在山坡上的也是人,也是和刚才躺在他怀里的那个小伙子一样的人,为什么要死在这里呢?难道在他们的家乡没有谷仓、没有爱着他们的人在想念着他们吗?战争真是一件荒谬的事情呀!

    “少校!”指挥官让您去他那里一趟!“一个声音打断了阿廖沙的思绪,将他惊醒了过来。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