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没把你救出去?”
倩儿怔怔地看着刘涌,半晌道:“一天夜里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按住我的嘴巴,他怎么进来的我完全不知道,他只说奉什么君之命,可以把我从府中安全带出去。”
刘涌吸气,才知道高陵君所言不虚,他手下竟有这样可以神出鬼没的人物。同时心中也多少明白了倩儿为什么没走的原因,被半夜鬼叫门的人吓个半死,还怎么会跟他走?他既然要让高陵君救倩儿,就应该提前和倩儿将此事约定,但事起仓促,他还是疏漏了。当然同时也是因为,高陵君当时对如何救助倩儿及张良并未明说,故而他也无从推想,不然绝不至于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高陵君见他来相求,定然以为他已经与倩儿约好,所以也没做什么准备,比如向刘涌索要个信物之类。说起来这是个在双方误会之下,出现的环节失误。
而刘涌之前和张良却说起过让高陵君救助他的计划,加之张良对高陵君更多了解,对形势也更能明判权变,故而对张良的营救也便相对顺利。虽然此事行至此处,结果倒也不坏,但毕竟是自己有疏忽,致使倩儿受了惊吓,心中稍稍自责。眨眨眼睛,看倩儿不再说了,再问:“后来呢?”
“后来他松脱了手,我就告诉他我不走!”
刘涌点头,顿了下却道:“你是否不知道我已经出征,一时难以再回来救你,你留在义帝府中也十分危险?”
倩儿摇摇头:“那个人都和我说了,我不是害怕,也不是怀疑他的身份,只是你既然出征了,我就不能离开,”顿了下道,“如果我离开了,你回来找不到我,那怎么办?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剿匪军已经回来了,你也回来了,左尹府的人又拿着这间屋子的房契,我也不会跟左尹府的人来这里的。”
刘涌愣怔,却没想到倩儿是这么想的,一时眼口抽搐,没忍住道:“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倩儿听刘涌话中颇有责备之意,惊眨了下眼睛,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刘涌吸气,又似可以感受到倩儿那份笃定的情意,心中翻滚,缓缓道:“你不怕我再不回来吗?或者,如果我战死了……”
倩儿抬起头来,抿嘴道:“你说过会回来接我,我就相信你一定会回来接我!”定睛坦然看向刘涌,“你死了,我死就是了,还用到哪里去?”
火盆中腾腾跳动的火光,在对面爨室斑驳的壁上,映出一副倩儿颤动的削约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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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涌醒来,鸟鸣欢跃,院中有沙沙响声,是倩儿已经又在洒扫了。
穿束好了,出了院来,倩儿脸泛桃红,气色大佳。早饭已经备好,两人进餐甫毕,一名隶臣登门造访,说应项本之命,带刘涌去大司马府。
刘涌心中一凛,心道终于要见到那西楚中仅次于项羽的军事强人,龙且了。
且放平了心去看看大人物。与倩儿应了招呼,随隶臣出来。出门看到已经备好的马车,隶臣又说明,项本已经安排他,在刘涌这段没有隶臣妾配给的几日里,由他这驾马车先行常驻在刘涌宅中,以便代步。刘涌点头,对项本安排的周全已是见怪不怪。
如此行至大司马府,见戒卫森严,墙高门阔,刘涌震了震心神,上前道明身份,被指引着左拐右弯,绕晕了头,终于临到一处房间,据说便在此处领节。
刘涌呆了一呆,自笑一下,才知道自己只是来领节令,根本就不佩龙且见上一面。
亏了他在路上还想像了几次与龙且的见面和对答。摇了摇头,倒也省心,上前交出自己先前右敷令及验贴,对面不知道官称为何的办公人员抬眼瞄了瞄刘涌,也不说话,取木匣出来,将右敷令妥善收了,仔细码至一边,着身旁人去寻什么东西,自己也拂袖离席,扬长而去。
面前席位已空,刘涌被晾在当地,发了下怔,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想想机关里做事大概都是这个样子,人家自然在做人家要做的事,也没有必要对你解释什么,自己是被服务的,被服务的就该好好享受服务,想那么多做甚,于是闭目养神,也在席上安坐。
片刻木简声响,刘涌睁眼来看,果见那人又抱着几副简册回来了,来去如风,脚步踏在地上啪啪有声。刘涌知道话多无益,就只对这人行着注目礼,看着人家由远及近趋行而至。
这次此人倒没有坐回到席上,而是径直擢到刘涌面前,低下头看着刘涌。
刘涌被看得发毛,也皱了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