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的事是这样,咱们开店更是如此。在这世上,只要你动了别人的好处,那就别指望别人毫无芥蒂的去接纳你,去分给你好处。咱们只能靠自己,只有自己比别人强,别人才不敢来欺负。
你不信试试,等咱们的酒肆开张以后,一个月之内如果没有人把麻烦惹到咱们头上,五哥就跟你姓。韩川他们是书生,除了读书没有别的本事,也只能阴咱们,可那些开大店做大买卖的哪个不是地头蛇?对付咱们能用上的手段多了,你如果还是只想着自己一个人就能揍三五个,到时候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嗯,五哥说得没错。”
莫小乙脸色渐渐凝重了下来,他先前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经过今天这件事,却对沈谦的话懂之又懂了。他的目光从来没想今天这样清澈明晰过,肃着脸缓缓的点了点头道,
“别说以后酒肆开张了,就是这些日子都没少有人偷偷找到家里去,有转着圈问炒菜怎么做的,有问哪里来的大厨的,反正就是想占便宜,要不是有你的交代,爹差点没顶住。特别是雅顺楼的掌柜蒋兴,上来就说他那酒肆的东家是后市街颜巽,差点没把爹吓趴下,后来还是我姐反应快,跟他顶牛说我们东家是西溪沈家,才把他吓跑了。
唉……五哥,原来我莫大活得实在糊糊涂涂,要不是这些日子经过这些事,又有你当面教训,只怕这辈子也活不明白了。今后只要是五哥说的,兄弟我绝没有二话,水里水去,火里火去,就算被揍了也爽利,反正兄弟就算还是闹不清什么外舍内舍上舍,也认准了五哥绝不是凡人,跟着你绝对吃不了亏。”
“莫霜……”
沈谦不觉有些默然,不过仅仅一瞬就笑呵呵的抬起了头来,举起右手笑道:
“兄弟?”
“嗳,兄弟。”
“多学点心眼。”
“放心,只要是五哥说的,绝对没问题。”
“咱们靠自己。”
“嗳,靠自己。”
“啪”的一声,两只右手重重的拍击在了一起,接着便是紧紧一握。
而在厢帘之外,秦氏刚刚找来送沈谦去州学读书的老车夫齐九却是耳背,满耳之中充盈着车轮骡蹄声,根本没有听见车厢里的动静。
…………………………………………………………………………………………………
今天在州学折腾的时间实在有点长,等回到西溪,天早就黑了下来。沈谦和莫小乙自然是各回各家,至于向沈迈汇报什么的只有等明天了。
秦氏虽说认识不了几个字,不过沈谦他爹沈逋当年也是州学出来的,所以秦氏对州学里的事多少也了解一些,听儿子说刚刚进州学就被分到了内舍,那颗悬了一整天的心还没落下来就砰地一声跳了上去,还没等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可思议就已经喜极而泣了,当夜便焚香向沈逋“送去”了好消息。
第二天一早,几乎一夜没睡的秦氏早早的就起来给沈谦做了饭,催着沈谦起身赶快去向沈迈报喜,而且还特意荷包了三个鸡蛋,说是有说道:既然沈谦刚进州学就进了内舍,今后必然能连中三元,只要赶快吃了这三个荷包蛋,解元、省元、状元就全让他一个人给包了。
这种封建迷信沈谦当然不会在意,可架不住老娘信,他自然也得“虔诚”起来,只不过他从小就跟鸡蛋黄儿特别没缘分,虽说硬撑了下来,但吃到最后差点没噎着,那副要翻眼儿的模样大有即将回到痴傻年代的架势,吓得秦氏和金玲顿时慌作了一团,半天才想起来去找水。
吃完饭将沈谦送出门,秦氏和金玲收拾停当也锁了门顺着顺昌街上南头某个地方去了。而沈谦一个人一路往西边走,不大会儿工夫到了沈迈的宅子,听门房说沈迈一早就等着他了,自然是连忙驱步赶了进去,刚走进沈迈所住的院子,还没来得及往堂屋门里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招呼道:
“五郎。”
“呃,二叔?!”
迎出来的人是沈清直,这位发誓再也不回西溪的“壬人”之子虽然当先便向沈谦打了招呼,但走到门口就不再出来了,而且满脸上都是沉肃。沈谦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微微一愕之下连忙迎上去问道,
“二叔什么时候回来的?三祖父呢?”
“你三祖父昨日晚上就坐船回润州了,他老人家让清直留下来专程向你辞行。五郎,昨日考得如何?”
沈清直并没有答话,回答沈谦的是在屋里微微向前伸着头的沈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