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源解释道:“裴永进已经与日本洋行搭上了线。以后啊,他们的棉花直接出口东洋。人家现在已经不需要在武进本地这一棵树上吊死,没兴趣陪我们折腾!”
众位老板听后不免一阵失落,别人指望不上,想走出经营困境,还得靠他们自己。
有些人不甘心道:“日本人?咱们大清国刚刚与东洋鬼子打完仗,他去与日本做买卖,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义隆布行胡老板斥道:“哼,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别说是裴永进,就是我自己,只要有了新的活路,哪还管他是东洋鬼子还是西洋鬼子。”
周恒源轻拍桌面,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别人的事情用不着我们操心,咱们自己的事情还需要拿出个应对章程出来!”
周恒源继续说道:“我已经有了些想法,说与大家听听!”
此话一说,众位老板俱兼安静,向他这边看过来,眼神中满含期翼。周恒源很享受这种感觉,这让他产生一种上位者的虚荣感,似乎眼前的这些同行都是他的随从跟班,等着他来给大家指引方向。
他开始慢条斯理地给大伙分析道:“杨邵文那小子为什么厉害,我的看法,主要是他手中有三样宝贝!船队、手拉机、机纱!正是手中有了这三样凭借,他杨邵文才敢去与农户签订什么代工协议,也正是这个代工协议,让我们这些布行没了活路!”
“周老板说得不错!手拉机解决的是织户织布工具的问题,机纱解决了原料问题,船队则是解决运输问题。只要我们能为织户解决这些问题,我们也能用这个家庭代工模式!”义隆布行的胡老板回应道。
“那这三样东西能不能解决?我认为困难不大。船队是最容易的,武进跑运输的船很多,咱们可以去租去买,这都容易。我们其实能有个小型的船队负责运输就行了,还可以让目前的花纱布店负责收购一部分,毕竟剩下的这些织户住的并不偏僻。至于手拉机,制造起来也不难,我已经让工匠仿制了一台。”周恒源让底下的人抬上来一张织布机,继续说道:“其实就是装了个简单的飞梭装置,成本也就是3元左右,织布效率却提高了2倍。杨邵文那小子给织户6分钱的加工费,哼哼,赚得可真是不少啊!”
眼见周恒源已经制成了手拉机,其他老板俱是叹服:“前段时间我也想叫上几个工匠仿制,没料到本地的铁匠、木工匠都忙的很,也就是现在才有部分作坊有空闲!”
“这又是杨邵文那小崽子的花样,不想让我们仿制他的手拉机。”有人愤愤不平道:“他要是有能耐,怎么不把整个常州的工匠都永远的包下来,那时我们就一定没办法和他争手拉机的制造了。”
“好了,说完了手拉机,再说机纱。”周恒源目光巡视众人,将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然后,他没有继续解释,而是介绍了一位年轻人给大家认识。他就是周恒源的儿子,周逸飞。
“犬子刚从英吉利的曼彻斯特学成归来!”这时代的海归弥足珍贵,周恒源很为自己儿子自豪。怕在座的人见识不够,周恒源补充道:“曼彻斯特就是英吉利的纺织工业中心!”
这下子,大家都知道周恒源这个儿子的分量了,纷纷大赞虎父无犬子之类的。
“犬子在回来的途中路经上海时,特意拜访了怡和洋行的大班,人家怡和洋行已经同意,可以直接给我们优惠供应机纱。”
周恒源这话半真半假,怡和洋行的大班哪有那么容易见,周逸飞只是见到了洋行代理机纱买卖的一个买办,不过拿到了直接供货权倒是真的。自然,这一番吹嘘又引得了同行老板的一阵赞叹,他们都是商人,怡和洋行的大名都是听说过的,能直接见到人家的大班,周逸飞这个英国留学生果然是有些能耐的。
有人问:“怡和洋行能赊款吗?那杨邵文从老公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