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睫毛上也都沾着晶莹的冰屑，不住地簌簌发抖。

    那双原本明媚的秋波正渐渐迷离涣散，仿佛在凝视着他，又仿佛在遥望看不见的星穹，嘴角还凝固着一丝凄凉温柔的笑意。

    这一刻，方羽只觉得心中如针扎一般的疼痛。

    两人终于冲出了密道，眼看便能逃离险境，然而就在此刻，方羽却突然愣住了，他感到怀里赵霓裳的脖子缓缓垂下，眼角有一滴泪珠悄然划过。

    一股难以形容的悲伤瞬间充斥着他的心脏，这种情绪在他之前的十八年中从未体验过。

    “师姐，你醒醒……醒醒……”

    方羽一遍又一遍的摇晃赵霓裳渐渐变冷的躯体，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这只是在幻境之中，死去的赵霓裳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嘿嘿嘿，这么伤心干嘛？”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就见祁凛冬不知何时已经从坍塌的地道中走了出来，不过并没有立刻对方羽发起进攻，而是抱着双手，站在一边看着。

    “你本来是有机会逃走的，却为了儿女情长放弃了活命的机会，真是傻到家了！”祁凛冬狞笑着道：“不过我也挺感动的，罢了，就让我送你到地下去和她团聚吧。”

    话间，他缓缓抬起了由冰晶凝结的双手，一股寒气弥漫向四周。

    然而他却迟迟没有出手，因为从方羽身上，渐渐有一股逼人的气势散发出来。

    他看见方羽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耳边听到了对方咬碎牙齿的声音——“你要去给她陪葬！”

    话音未落，就见方羽的身体慢慢升向半空，澎湃的灵气托在他的脚下。

    四周突然涌起剧烈的罡风，吹扬起他凌乱的黑发。

    方羽的眼睛红的好像要滴血一样，于半空中单手指天，仰头长啸！

    仿佛感应到他的心意，刹那间，原本的晴空万里突然变得乌云涌动，太阳被遮住，反倒是天空中出现了七颗连成勺子状的星星。

    而勺子柄的方向恰好就指着方羽。

    一道星光穿透云层，落在他身体周围，而与之对应的，北极剑灵的虚影自方羽的背后现身，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柄仙剑飞上半空，发出嗡嗡剑鸣。

    一股肃杀萧瑟的气势弥漫在天地间，四周的草木在这股杀气的作用下，都慢慢凋谢，而祁凛冬此刻已经是浑身战栗的不像样子，脸色苍白如纸，汗水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他想跑，然而在那股庞大的压力之下，居然连脚都抬不起来。

    下一刻，就见北极剑灵的身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着，缓缓升空，北斗七剑飞进他的手中，汇聚在一起，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一条咆哮的怒龙探出了龙头，向着祁凛冬嘶吼不已！

    瞬息之间，怒龙如长鲸吸水一般吞没周围所有的光，四周变得漆黑一片，伴随着一声惊雷，一道让人难以直视的璀璨光芒从方羽的掌心中绽放出来。

    他托着璀璨的剑芒，仿佛托着一颗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