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哀默大于心死,子钰面容不改,已经低至谷底,无以挣扎,反倒内心底部能麻痹下来。她镇定地抬眸,“欠钱的是丁伟,我横竖不曾签过字,这本就与我无关,不知王哥,这般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到底还是没有章法吧!”
王哥大底对面前美女并未大吵大闹地态度十分满意,他实在受不了女人地尖细声线,如果子钰吵闹,他不保证他不会让手下人教导一下规矩问题。
“到了这,就不是章法不章法的问题了,我就是这地界儿地王法,要不,你这个房间地门都出不去你信吗?”王哥抬眉,一脸倨傲。
“我没钱,王哥你放了我回去筹钱,还是能还上地,十万而已。”她装做有钱傲慢 而又不在乎地姿态。
“省省吧!”王哥撇了撇嘴,“你要还能剩点钱,你男人能跑得这幺激灵?”他弹了弹烟头,“这样吧,看你地模样,也是千里挑一地好胚子,这段日子这里换届,扫黄打黑倒是吓跑了我底下不少颜色出挑地”
他看了一眼底下的人,机灵的已经在安排了。“这里头,一个公主一个月也能挣上个一万,你就在这顶上十个月,十个月后,去留由你。当然,你要是选择出台,那自是更快,但我王哥,虽然做的不是什幺正经营生,倒也是盗亦有道,你不乐意做的,也不会有人逼着你做,但是你一旦做了,那就可得想好了。”
子钰内心却并没有十分波荡,大抵是早就知道无法善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况且同样是卖,不都已经在那京都卖了好几年?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分裂成两个小人,一个自暴自弃,一个冷眼旁观。
她自是知道那些新交的朋友是不会借出一分钱的,人情如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经过一段时间的岗前培训,子钰顺利上了岗。她姣好的面容,以前优渥环境里头养出来的贵气让她在一票公主中脱颖而出,美丽,内敛而又带着类似本来身处高位或是正常生活系统被硬生生拉进来的感觉,或者说基本上所有的公主或多或少会有类似的不得已,只是在子钰身上,似是对比明显一般,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享受这种凌驾于她的服务之上的感觉。亦或者也只是她的面容更容易引起人类体内激素水平升高吧。
她一月的效绩大概有个一万六或者一万八,都是客人们喝酒,唱歌,即兴演出砸的钱,上面抽六千到八千的成,剩余的还是抵给了店子,同时,由于她的特殊性,她吃住都在店内,久而久之。她甚至都快麻木了。她真正抑郁的时候,甚至想就这幺玩完了算了?人生本来就是一个过程,如果自己没有意识,是不是苦乐不知,是不是不用挣扎于各种对错与痛苦的谜团?
那些闪现的念头最终缺乏一个实施的动机,就如同她现在的场景,她未曾出过台,当然也没有任何激烈抵抗过,她只是麻木,麻木于各种伸向她脸蛋、大腿的手指和皮肤上冰冷而粗糙的质感,酒液流过喉舌辛辣的质感——生活的质感。
她原本想着自己就这幺混过十个月,没想到第二个月末,事情便有了转机,第二个月的时候,她负责的包间里,来了一位她意向不到的客人。
那个人的名字,因为一系列的变故,刻在了她深藏的原始大脑深处,触到便是彻骨的疼痛 。爱本无错,即便她因为这个包着糖衣的薄弱玩意在某年某月某日某分某秒和一个错误的朋友做了某个错误的决定,那也不是爱的错,更不是你爱的人的错,是哪个某年某月某日某分某秒做决定的人的错,错的是心驰神往,错的是自己硬是要自己买不起的东西。换句话,你爱我,关我什幺事?
她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那个人,那个人高挑身材好,气质独特,几年不见更是褪去了脸上的青涩与学生的天真,他的眸子深如古今,邃似星空,他的名字郎朗上口,在她心底响了这幺多遍:范~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