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时机去覆灭那些仇敌,但他总算是还记得把李玉冰放了出来。
无数日月等待,早已经忘却爱情,也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孤独。随意拥抱别的女体,随意轻许诺言,随意的杀戮,随意的布子,混忘掉了白石书院里的青涩,忘记了逍遥城六耳云城里厮守摩挲时的眷然。
却是直直被在心上敲了一下。
陈观水看着那个消息,在地图上远远的一个角落点了一下,化成一个清隽的女子。炸然天裂,从来没有过的冲动让陈观水一把搅乱了从剑锋开辟后就没有改动的梦境空间。浩荡云烟腾起,随着陈观水的心意堂皇而起,无有形状,无有目的,只是随意狂舞,宣泄心中万种情绪。广阔天穹,无数星辰闪烁,无数蛟龙狂舞,大地上妖兽横行,僵尸遍野,万千豪城崛起,无数英豪慷慨而战,地下沉冤墨血,鬼气冲天,却又化成漫天樱华,应和佳人落泪。
陈观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那里远在北陆苍洲的东方,离白云观辖地有数十亿里之遥,可谓之远在天边。也就是轩辕通天灵玉有通天之能,才能让李玉冰把自己的位置传递给自己。陈观水自度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走完这一段路程。更不要说横亘在青云洲和北陆苍洲之间的浩荡海洋,还有横行在北陆苍洲上的无数妖王,已经密布整个世界的无边战火,还会继续剧烈下去直到天崩地裂的元神大战,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这一条路程是不可完成。
陈观水很明白,自己虽然能坐上白云观下门掌门的位置,现在可以掌管千一幻魔妄境所化成的羽衣,可以在前面的日子攻山破庙,毁门灭宗,但自己却又不是不可以被取代的。那过去的种种大能,毕竟依然还是借了三位元神的战力。
而只要自己离开白云观的辖地,离了三位元神真人划定的棋盘,那自己就不再是她们的棋子,甚至连祝隐茶都不能带出去,最多是带走了自己的那一个小队的十二个小猫女。自己身上的法衣,也要立刻交还回去,重新变成一个普通的筑基修士,一个会在这个动荡世界里轻易死掉的筑基修士。
而且陈观水也在自问自己,究竟是还在爱着那个人吗?
曾经白石书院的种种,种种剑锋大战前的淡然和从容,那种种床第间的风情和绮丽,那种种从无名处慢慢培养起来的感情,那随意落下笔的道籍,真的值得自己舍弃生死么?
浩荡世界铺陈在自己的眼前,突然取代了三十二这个罗浮暗部长老的位置,站在元婴真君的位置上得到了那么多的世界的隐秘信息,陈观水却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了另一个海洋里。慢慢的,不知不觉中的,已经失去了一个修士应该有的精进之心。
修士之途,本来就是逆天之路,更是怀着万千雄心,意欲以“己之道”代替“天之道”的绝世伟业。一路之上,除了纯粹,就是刚强。不能迎着天空,冲入星海深入;不能锐利心神,直刺灵气本源;不能端坐不动,以应心海狂澜,又怎么算得上是一个修士。
陈观水继续在问自己,生死是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