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圣医路经小溪,紧皱的眉目随脚步渐渐舒缓,他以手作拳拍在手掌中。
‘原来是他。’
这时身后掠出一个身影落到吕圣医身旁,与其同行。
“师弟,那人是谁?怎令你变得如此谨慎?”
“师兄,是我多虑了。我原以为那是外人,一时之间才慌了神。他应是山中之民,我曾几次采药遇到过,平时很少在居溪见到他,方才一时想不起。”
“我觉得他不是普通山民,刚才我在暗中看到他步履轻盈,这种步态实在不像一介山民。还是小心为妙,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山中的密室,那可不妙。”
“师兄,勿多疑。此次我二人前去山中可是特意避开了人群,往年我亦是这个时日亲自去山中寻药,所以放心即可。”
“就怕万一啊,师弟。你说你糊不糊涂?非得在这种人多眼杂的时候来找我去山中。此次居溪大祭,明阳城的人都来了,还有一些你我的旧识,要是让他们认出来,我俩多年的等待和准备都是无用了。”男子难以安心,不停责怪吕圣医。
“行了行了,师兄,你闭嘴可好?你越是这样我越不安。你少说几句,让我清净清净。若不是前些时日所遇,我亦不想取出这卷探心诀。”
“到底是遇到何事?”
吕圣医一咬牙就说了出来:“我少时玩伴突然找上门来,寻我医治他孙儿。”
男子怔住:“这…这两事之间有何关联?”
“我这少时玩伴早就死于十三年前那场劫难中,不可能活着。就算活着,他怎会知道我在居溪?不仅如此,他可是指名道姓来找我的。故此我觉得事有蹊跷,才决定取出这探心诀在他孙儿身上一探究竟。若真如我所料,他由精怪所化,那我师兄弟二人就能伺机将其拿下,用其精魄提炼自身修为,岂不美哉?”吕圣医嘴角一撇,面露贪欲。
“此事颇有风险,要是让你这口中旧友发现了,你不仅落得名声败裂的下场,连你我这么多年为遮掩行迹的作为都会一一落空。”
“事情我已谋划许久。第一步便是将我这‘旧友’使离医坊,而他的孙儿病未痊愈,这个时辰想必小孩已经在医坊中等我了。所以我不与你多费口舌,你既担惊受怕,那我一人去做就好。”话毕,吕圣医冷笑一声,身形立动消失在黑夜中。
身后之人犹豫片刻,不甘心的跟了上来。
——
二人进到小院,透过窗户看见云天正伏在木桌上熟睡。
“师弟,你打算如何下手?”
吕圣医从怀中摸出一节小竹筒放到老者手中,说道:“师兄,里面装有**散,你到窗边将其点燃即可。待小孩吸入,他就会昏睡不醒,亦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但要切记,不能将其惊醒。”
“知道。唉,你又要去做甚?”见吕圣医向院外走去,老者问道。
“我去门外设立禁制,以防万一。时间紧迫,你别再耽误了!”
老者来到窗前,将竹节倒放立稳。见竹节底部塞有火绒,当下就知晓这东西该如何使用,他屏息运气,将气汇聚于手掌中。
唰
随着一声轻微声响,指尖窜出细小火苗把火绒点燃。火很快蔓延开,这火很奇妙,仅仅点燃小竹筒,丝毫没有烧到木窗。
竹节碎裂,里面的药粉燃起一股紫黑烟气,老者把烟气扇入屋内。确认云天吸入烟气昏睡过去后,便匆匆清理掉木窗上的碎屑残渣。
吕圣医来到屋里,把云天移到木床,摊开竹卷放到云天腹部。这时,一道光芒从竹卷里照射而出,将云天笼罩其中。
“居然布有阵法,只是我二人现在难以领悟其中奥秘。”老者叹道。
“哼,这些太乙星天门的秘诀在你我手中,还怕不能将其研习透彻?”
“说得也是。快看看该怎么施展这门法诀。”
吕圣医应声,俯下身子去看竹卷上所写文字,正要看清写的是什么,文字倏然消失。
“这…”
“师弟,看来是没戏了。要想办法破去卷上封禁,才能窥其内容。”老者转身来到木桌边坐下。
吕圣医脸色气得发青,千思百虑却万万没想到秘卷被施以术法封禁。
“平日里常在医坊行医,没有时间去翻阅山中所藏秘籍,亦不知会如此。气煞我也。”
“太乙星天门乃百门之宗,能有此手段也不奇怪。我二人用去十年才对星辰心法有所领悟。可见这些法诀都是大神通。”
吕圣医无奈离开木床,走到木桌旁。在二人交谈的时候,一丝金光在云天背部若隐若现,然后很快融入到竹卷光芒之中。
“眼下一月所作皆为空谈,悲乎。”
“师弟,我们之前说好要为祭礼之后做好准备。你突然间改变主意,使我难以琢磨。”
“本想用此法诀一探虚实,以证我猜测。若事实与我想的一样,那我的旧友不管是由什么东西所化,或是有何本领,我们都能知其根底,而后夺为己用。从而大大增加我们探知女娲遗像秘密的机会。”
“不要怪师兄说话难听。如此耗费心机妄想机缘,还不如老老实实多炼制些**散。”
“**散不是说炼就能炼的。稍有修为,或是心思机敏的人立马就能察觉到异常。不是所有人都像师兄一样愚笨!”
老者心中来气,不想再与吕圣医斗嘴,就起身离开。
“咦,师弟,你来看。”老人经过床边,看见竹卷散发的光芒中出现许多淡金文字,急忙叫道。
吕圣医走近一看,面露喜色:“此番我们得天助之,看来多年的计划亦不会落空。”
“这莫非是竹卷中的秘法?”
“对。不知怎么,封禁自己破除了。卷上说借由竹卷阵法御己心神纳入其人精气神念之中,便可知其过往,且会显于阵光。”
“什么阵法,如何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