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备有羌笛的斥候埋伏在北村附近,守军的撤退命令是挨个营房和营帐通知的,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的封锁消息,虽然速度慢了些,但起码做到了保密。
所有的战马都被套上了嘴套,马蹄子也被包裹住,骑兵们牵着马匹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大营,所有的步兵们打好行装,背着自己的武器,一个挨着一个的走出了大营,弓箭兵们则担负起了两翼掩护的重担,虽然没有预先制定撤退方案,但训练有素的大梁军士兵在每个伍,每个队,每个营的长官指挥下,有条不紊,忙而不乱的陆陆续续撤出了营帐。
潘武阳和刘云飞并肩站立在大营外的小山坡上,这里是北村南面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将北村一览无余,潘武阳长叹口气“就这么撤离了,真是心有不甘啊。”
刘云飞也是长叹口气“说好听是战略撤退,说白了就是逃跑。其实用逃命来形容更合适。”
潘武阳使劲抿抿嘴“从来就没有打过这样的仗,即便失败也要败的有尊严,但这叫什么啊。”
刘云飞拍拍潘武阳“老话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今天的退却是为了明天更好的反攻,月奴去哪了?”
“我让她的骑兵营护送村里剩下的百姓和伤兵先走了。”潘武阳转头看着刘云飞,接着说“这次我们贸然行动,千万记住日后在主公面前,咬定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主意,与月奴不相干。擅自行动,造成损失。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刘云飞点点头“其实我的罪过更大,要不是流水河失守,怎么会成现在的局面。等见到了主公,云飞只能以死谢罪了。”
“得了,别想那些没用的,我们赶紧招呼大家迅速撤离吧。”潘武阳在刘云飞的胸口上锤了一拳,然后带着几个亲兵走了。
刘云飞对身边的亲兵说“告诉朴大永和马再元,两翼的安全就靠他们了,务必坚持到北村所有人都撤离了,才能撤退。”一个亲兵答应着走了,刘云飞又问另一个亲兵“周子寒和吕旭东怎么样了?”
亲兵回答“吕营长还好,只是周副团长的神情很颓丧,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了魂一样。团长,我”亲兵看着刘云飞,欲言又止。
刘云飞问“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
“我觉得,团长,你对副团长有点过于严厉了。”
“哦?你何以如此说?”
“副团长是和您一起从黑鹰军里逃出来的,我听说要不是副团长带着人救了您,您现在恐怕早就做了;;;;;”
“做了黑鹰军的刀下鬼是吧。”
亲兵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最好的承认。
刘云飞哑然,过了一会他缓缓的说“正是因为他是我的亲信,是我信任的人,所以我对他的要求就更加严格,如果我处处讲面子,给台阶,我还怎么带兵?又如何服众呢?大梁军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受老百姓拥护和爱戴的军队,我就更没有理由对自己的亲信有任何的偏袒,就不能存有私心,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刘云飞这话说的也算是掏心窝子了,亲兵打心眼里敬佩眼前的这位长官,能在这样的长官手下做事,是他的荣幸。亲兵立正敬礼“团长,听了您的话,我明白了,小的愿意一生追随团长鞍前马后。”
“好了,我是信任你小子,才说这些心里话,不用你着急发誓表态,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就行了。赶紧的,你带人护送子寒和旭东,不得有半点闪失,否则”
“我提头来见”亲兵笑嘻嘻的说。
“妈个巴子的,小三子,你都死了还提头,你是鬼啊。赶紧的滚,从我眼前立马消失。”刘云飞骂着亲兵还用脚踢他。亲兵笑着一溜烟的消失了。刘云飞也笑了。
督军府,马冲一直没有休息,他始终站在作战室的窗边。作战室里值夜班的参谋和士兵们来来往往的,但每个人心里都很紧张,马冲几乎从来不在作战室熬夜,能让他在这里盯着,看来事态很是紧急了。
邢敏端来了银耳羹,递给了马冲。马冲接过来一饮而尽,邢敏在边上给他擦嘴角“慢点,慢点,喝个羮也这么着急。”
马冲闭着眼回味着,然后睁开眼说“味道好极了,告诉厨房,给这些值夜班的人每人做一碗送来。”
“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厨房是做不来的。”邢敏笑着说。
“那你就辛苦辛苦,多做一些来。”
邢敏点头答应,看了看四周“乔儿和烟儿呢?”
“哦,我叫她们回去睡了,陪着我也没事做”
“那你呢?”
“我没事,放心吧,你回去吧。”
“还是担心北村那边?”
“是啊,没有得到消息,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