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匈奴在伤心中死去吧!”
在另一边,程不识、卫青、公孙贺他们,无不是挥着胳膊,卖力的吆喝起来,说着兴奋的话语,激励将士们。
“刨了匈奴的祖坟了!”汉军将士们发出阵阵欢呼声,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的对着匈奴招呼。
这时节,杀匈奴,更能得到快感!
匈奴没有躲避,没有逃跑,在哭泣中迎接死神的召唤。
“都是你!都是你!”军臣单于突然之间抓住伊稚斜的衣襟,咆哮起来:“都是你,不让本单于保卫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都是你,让本单于成了千古罪人!”
在当时,虽然知道冒顿坟墓的重要性,却是不知道是如此的重要。一旦失去,方才明白,冒顿坟墓对于匈奴的重要,伊稚斜心头空落落的,仿佛无根之萍,不知落于何方。
“都怨我!都怨我!”让人意外的是,伊稚斜竟然接受了军臣单于毫无道理的指责。若不是伊稚斜要人强行把军臣单于架走,他早就落入周阳手里了,这是不错的应急举措,不能埋怨伊稚斜。
“怨我!怨我!”一众大臣低声自怨自艾起来。当时,他们只顾着自己活命,却是没有想到,冒顿坟墓的重要性是如此之巨大。
数千年匈奴历史上,匈奴就没有丢过祖坟,谁能想得到呢?眼下是知道了,就是太晚了。
“你们说,大匈奴的勇士,最应该战死的地方,是哪里?”军臣单于突然站起来,一双眼睛圆瞪,扫视着一众大臣,还有附近的匈奴百姓,大声质问起来。
“伟大的冒顿单于坟前!”伊稚斜,一众大臣,还有附近的匈奴,竟然奇迹般的有了共鸣,异口同声的吼叫起来。
一开始,这吼声只是在附近。很快,就传遍了匈奴,只要能开口的匈奴,不论是受了伤的,还是即将死去的,都在吼叫。
到如今,幸存的匈奴还有数十万之多,他们虽然饥饿乏力,可是,他们的吼声却是力道十足,仿佛他们吃了猛药似的,一点也不象饿了数十天的样儿。
他们的吼声如惊雷炸响,震得地皮都在颤抖,以前的匈奴,复活了。他们无神的眼里,有了光泽,有了仇恨!
“大匈奴的勇士,最应该战死的地方,便是伟大的冒顿单于坟前!”军臣单于挥着手中的弯刀,大吼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我们没有了力气,我们没有了生路,可是,我们还有伟大的冒顿单于!我们不能让汉狗侮辱伟大的冒顿单于!我们的鲜血要为伟大的冒顿单于流干!大匈奴的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弯刀,拉开你们的弓,保卫伟大的冒顿单于!”
“保卫伟大的冒顿单于!”数十万匈奴齐声相和,响声直上云霄,震得浮云片片碎裂。
“夺回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军臣单于撒开两条腿,挥着弯刀,在匈奴丛中大声吼叫起来。说起来也怪,适才,匈奴对他是不闻不问,仿佛他跟空气似的,如今,他所到之处,匈奴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通道。
不仅如此,匈奴象洪水一样,汇聚在军臣单于身后,有男有女,有老人,有童子,只要跑得动的,都跟在军臣单于身后。就是跑不动的,在地上爬动。
他们要么挥着弯刀,要么弯弓搭箭,一副视死如归的豪迈之态!
精神的力量非常可怕,为了夺回冒顿单于的坟墓,匈奴终于不再害怕,不再绝望,而是义无反顾。
这是匈奴历史上,最为大公无私的一次了。在匈奴历史上,仅此一次!
“夺回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在军臣单于的率领下,匈奴发出惊天的咆哮声,他们越是呐喊,精神越是见长,一个个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好象大漠上的饿狼。
匈奴,一个曾经非常强横的马背民族,之所以能在漫长的历史中存在下来,经历过那么多次大败而没有灭亡,确有其非凡之处!
杀气,腾腾杀气开始弥散开来,匈奴嗜血的本性给重新唤起。他们望着正在冲杀的汉军,那不再是杀神,不再是让他们害怕的夺命者,而是他们的猎物,是他们的仇人,是他们的死敌,因为,汉军动了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
这是他们最为神圣的禁区!
不容亵渎!
为了伟大的冒顿单于,匈奴可以不计生死!
“匈奴这是怎么了?”李广一脸的惊讶之色,打量着精神抖擞的匈奴,很是不解。
不要说李广不解,就是程不识、卫青、公孙贺他们有哪一个能明白的?个个不信的打量着匈奴,一脸的诧异,原本任由汉军宰割的匈奴,竟然奇迹般的复活了,焕发了精神,杀气腾腾,就象大漠上的饿狼。
“大帅,你说,匈奴这是怎么了?”赵破奴打量着在军臣单于激励下,正在恢复斗志的匈奴,一脸的迷惑之色。
“我听人说,挖了匈奴的祖坟,匈奴会拼命,原来是真的!”周阳抚着额头,也有些意想不到:“我原本以为,我们占领了冒顿的坟墓,会让匈奴绝望,丧失最后的斗志,我料错了!匈奴竟然斗志昂扬!”
“大帅,匈奴适才不是丧失了最后的斗志么?”赵破奴肯定一句:“大帅所料不差!”
“可匈奴还是焕发了精神!重新昂起了他们的头颅,挺起了胸膛!”周阳仍是有些惊愕。周阳这一手,的确够狠,打在了匈奴的要害上。可是,谁能想得到,竟然让匈奴在最后关头激起了斗志,这种事,谁也算不准。
就是军臣单于本人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最后时刻重新掌控全局,重新让匈奴听从他的号令。此时的军臣单于,望着生龙活虎般的匈奴,犹如在梦中。若不是丢了冒顿的坟墓,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再次掌控全局。
早知道如此,何不早点丢掉冒顿的坟墓呢?军臣单于心里掠过危险的念头。
“匈奴,不愧是纵横大漠的强横民族,能有如此表现,才不愧他们的名声!”周阳打量着在军臣单于激励下,斗志越来越高昂的匈奴,竟然赞扬起来了。
“大帅,你还赞扬匈奴?”赵破奴有些郁闷:“大帅,你快下令吧,要飞将军他们加快进攻,不能让单于得逞。”
此时正是汉军痛下杀手的良机,一定要在军臣单于完全激发起匈奴的斗志前打掉匈奴的气焰。要不然,一旦给军臣单于激励起军心士气,一场血战誓必不可避免。
“血战已经不可避免了!此时要打掉匈奴的气焰,已经不可能了。毕竟有那么多人,数十万之众,短时间内杀不完!”
周阳右脚在冒顿的墓碑上跺跺,赞扬起来:“这都是冒顿老贼的名头太响!匈奴为了他,可以不计生死,老贼泉下有知,也当含笑了。人生若此,夫复何憾?”
虽是处于敌对立场,周阳对冒顿单于的影响力仍是不得不佩服。当一个人身死数十年后,他的影响仍然有如此之大,可以让匈奴不计生死要夺回他的坟墓,在历史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周阳这话,绝对是最为忠恳的点评。
“大帅,你竟然还称赞这老贼!”赵破奴很是无言。
“恨,并不妨碍承认敌人的长处!”
周阳仍是脸上含笑,陡然间,脸色一沉,轻蔑的道:“可是,战场之上,拼的不全是斗志士气,还要有实力!如今,匈奴肚中乏食,他们怎么与我们作战?这一仗我们打得很顺利,赵破奴,你不觉得,这缺少一些东西?”
“大帅,缺少何物?”赵破奴很是不解的问道。
“血性!血性的碰撞!”周阳右手紧握着刀柄,声音极度冰冷:“我会让冒顿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血性!”
右脚狠狠跺在冒顿的坟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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