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需要更改传话的意思,只一个动作换种表情便能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在他的影响下,两边的关系——主要是怪人和难民中男人群体的关系冷却的很快。期间他又小施手段,比如红发男的爆发就有他的挑拨,为的就是制造紧张和互不信任的气氛。而越是气氛紧张,两边的沟通越是依赖他。正好让他在谎言制造的漩涡中如鱼得水。等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便用提高伙食待遇的诉求串联大家。这是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他算准了即便有人不赞成,也会在他为集体谋利益的大义下难以开口。通过这个借口,他巧妙的把一盘散沙的众人暂时团结成一个整体。而他当然不是慈悲心发作,此前一直只是难民中的某几个人对全昊不满,这次他名义上可是代表全部的人交涉、然后不管诉求成或不成,都会给双方的关系留下一道难以弥合的伤痕。在目前的情况伤痕一旦产生,只会越来越大。
醒悟过来的全昊把闲林的伎俩猜得八九不离十。顷刻间又是愤怒又痛恨自己的识人不明。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等他怒气冲冲的上前想要理论时,不少难民已经被闲林彻底蒙蔽。他们把他当成好人,自发地把老头护在中间。反而把全昊这个真正的恩人隔在外面。他只能从人缝里撞上老头略带讥诮的目光。闲林见瞒不下去了,也用不着再装的诚惶诚恐,恢复了他尖酸刻薄的本来面目。他一点都不在乎全昊和难民们起冲突,闹得越大双方越离心。
几双带着仇恨的眼睛迫使全昊停下脚步。其中一道目光来自红发男,另几道属于其他几名腰背结实的男人。他感到危险,右手下意识地去抓背后的鱼枪。但随即想到,目前的状况如果他真的亮出鱼枪,恐怕会造成更大的麻烦。于是停了下来。但全昊也不敢掉以轻心,双手有意无意的搭着腰间的匕首。面对挡在身前的人们,从没有哪一刻,他曾感到如此的势单力孤。他很想为自己辩解,告诉大家你们上当了。但往常都有闲林当助手,全昊的本地语还在学习中,脑海中贫瘠的词汇根本不足以应付当前的情况。酝酿了半天还是只能紧绷着嘴唇。无力加上无奈,汗水顺着他的发际流下。
有一点全昊真的难以理解,他辛辛苦苦的为众人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会有人恨他。哪怕有闲林的挑拨都让他无法想象。把几张面孔在脑海中回忆了下,他这才恍然。几个人都是被他敲打过的,其中红发男自不必说,另几个则是刚上岛时抢吃的挨过他的棍棒。只是区区几棍,能起到警示作用就可以了。而且全昊看在他们身体虚弱的份上也没用全力。能把这么点小事记恨到忘记救命之恩,想来在原来的社会中,他们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全昊的提防心揪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