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起来?要说偷东西。偷金偷银我信,偷一只鸡,打死我也不信。你想,市场上一只肥鸡多少钱?不到四十文。我就不信,锦衣卫的士兵连四十文钱都掏不出来。我看过兵部的文书,锦衣卫的军饷是按最高额度领取的。”
知府也觉得此事大有蹊跷。追问道:“为何锦衣卫要到长沙的地界犯事?”
王象春摆出一副先知先觉的样子,说道:“这全是因为府台大人你呀!”
“我?”
“不错,就是你。府台大人治理长沙,素有清名。而朱由诚是阉党的人,与贪官污吏称兄道弟,最不喜欢清官。此次途经长沙,想趁机把你拱下台,换上他的亲信。他派士兵偷鸡,你要公正处理,他会说你欺负皇上亲军,参你一本;你若不公正处理,他说你枉法循私,一样参你。现在你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哪。”
知府暗暗撇嘴,王象春这么明显地挑拨离间,未免把天下人都当成傻瓜了。
他心中暗道:“朱大人要整我?他知道我是谁呀?就算他想把我拱下来,也不会找枉法循私这个理由。枉法循私总归是有对象的,我的枉法的对象是朱大人本人,翻出这件事,我固然其罪难逃,朱大人也一样讨不了好。”
知府当然不会把心里的话讲出来,他装作懵然不知,问道:“王大人可有什么好办法能教给下官?”
“闹大,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事情传开,朱由诚就不能一手遮天了。大明的天下,正人君子居多,到时候群贤上表,朱由诚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修理你?”
“王大人,不过是一只鸡,四十文而已,至于闹得那么大吗?”
“别小看四十文,要换作砒霜,能毒倒你三回。”想想自己的口气不对,王象春又温言劝道,“秀亭(知府的字)兄,现在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别担心,万事有我。”
知府暗暗发笑,有你?你算老几,都打发到南京养老了,还能有什么势力?要是你的兄长王象乾说出这话,我信。你?还是省省吧。
见知府还在犹豫,王象春决定抛出猛料:“秀亭兄,你不是外人,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朱由诚要倒台了。当年他诈称是魏忠贤那条老阉狗失踪的小孙子,骗得阉党的信任,爬上如今的高位。可惜,当年拐卖他的人贩子落网,供称朱由诚根本和老阉狗没有任何关系。你想这条证词一出,老阉狗还不得往死里整这个骗子呀。”
知府闻言,心中大笑,暗道:“你这话骗骗乡下无知妇孺尚可,骗我,简直是拿我当傻瓜。朱由诚是不是靠魏忠贤上位不知道,但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你没看到这几天的行文,皇上几乎每天都发一封信到南方,询问朱由诚的下落。再说,朱由诚现在根本不姓魏,而是获得皇家的姓,还入了皇家的族谱,是皇上的弟弟。魏忠贤再厉害,还能干得过皇上的弟弟?”
他下定决心,准备按师爷的话去做。
不过,王象春毕竟是吏部官员,算是上官,不好公然反对。
知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王大人,你的主意很不错,本官深以为然。可惜我才疏学浅,见识又不足,恐怕很难完成这个任务,不如你和本官一起去,现场处理此案,我以大人马首是瞻,如何?”
此话一出,王象春立马期期艾艾起来。
“这……这个……这个有些不妥。我……我虽然是吏部郎中,但不好直接插手地方事务。知府大人不同,你是地方官,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这件事由你去办最为妥当……我会在后面支持你……精神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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