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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心惊胆颤,依稀瞥见窗畔的微弱曦光,金缕衣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昨夜他不曾有动作,便算是暂时安全了。
此时已是寅时过半,尽管房中摆了两盆炉火,金缕衣却依旧手脚冰凉,翻来覆去怎地也无法入睡。
既是睡不着,金缕衣索性便起了身,未点火烛,只趁着微弱的天青色昏昏沉沉地寻到了梳妆台前,模糊间瞧见铜镜中一张惨白的面孔,顿时惊得立身而起。
再往镜中看时,那张脸也未再出现,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张面孔竟是属于她自己。
金缕衣拍了拍胸口,几步来到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不顾寒冷,仰头一饮而尽,这才稍微清醒了些,头也不似先前那般昏沉。
摸了摸自己头顶蓬乱的发丝,金缕衣终于点了根蜡烛,端着烛台再次来到梳妆台前。
锃亮的铜镜清晰的映出了她浮肿不堪的双眼,原是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满布红丝,显得有些狰狞,一张白皙红润的俏颜此时只剩下略泛青灰的惨白,加上一头乱发,倒真显出几分诡异。
纵使再如何国色天香,天生丽质,这般憔悴亦令金缕衣黯淡无光,毫无半分韶光公主的光鲜亮丽。
看着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颜,金缕衣终是叹了口气,一向自负容颜绝色,如今一看亦不过数眼云烟,容颜易逝,一夕即败,比之昙花更易凋零。
金缕衣手执玉梳,散开鬓发,花了许久的时间才将满头的青丝梳成简单的侧斜坠马髻,只簪了一朵白玉芙蓉珠花,在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蛾眉淡扫,胭脂略匀,倒也盖住了几分憔悴,只是眸间的血丝却怎样也无法掩饰。
平日里金缕衣起床皆是卯时,待慕辰下了早朝便一同用早膳。
清秋与墨兰按例卯时二刻开始准备梳洗,内室之后才发现金缕衣竟然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于是赶忙上前问道:“公主,今日怎的这般早便起身了?”
“咦,公主昨夜没休息好么?”墨兰惊诧地看着金缕衣的眼睛,语气有些担忧。
“是没怎么睡好,夜间太过寒冷了。”金缕衣淡淡地答道,眉宇间尽是疲色。
“公主昨夜为何不唤奴婢,若是染上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墨兰担忧地看着金缕衣,随即又连呸了几声,暗骂自己乌鸦嘴。
“太晚了,不想扰了你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