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被上天选中的,随机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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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 夜里九点。
顾关山下了晚修后偷偷溜出校门。北方沿海的城市的晚风把她的校服吹得鼓了起来, 天空一轮圆月,海浪冲刷堤坝。
校门口有个叫哆来咪的,风格老旧的小文具店, 店面虽破, 老板进的文具却颇合女孩子的口味, 因此生意非常红火。顾关山带了三十块钱, 去买笔和本子。
店里灯光有些暗, 顾关山弯腰拎了个三菱的铅笔芯,老板一看顾关山买的东西就有点惊讶:“你上周买的笔芯,用完了?”
顾关山笑着点了点头:“嗯, 用的挺快的——一天一根嘛。”
然后她又去拿了个大素描本——上一个被没收了——夹在腋下,找老板付钱。
老板找钱的时候, 外面忽然一阵喧嚣,传来什么‘泽哥哥居然要进文具店了, 好好学习的泽哥哥真是吓死我了’的调笑声。
顾关山后背发麻,探头向外一看, 发现外头站着沈泽,被他一群朋友簇拥着,只穿了个阿迪的灰t恤,似乎刚打完球, 一身汗。
沈泽个高, 头发汗湿, 鼻梁挺直英俊,突兀地钻进了狭小的文具店。
顾关山对老板道:“老板,我就要这些。”
顾关山想起自己画的沈泽màn huà就十分尴尬。虽然沈泽吃了个草莓味可爱多后就原谅了她,本质上却仍然‘很凶很危险’。
顾关山以为能逃就赶紧逃才是正经,至于打招呼,想都别想——那压根就不是个选项。
然而,沈泽打招呼了。
沈泽:“顾关山。”
顾关山尴尬道:“是、是我,本人。”
沈泽的狐朋狗友在外面一阵爆笑,显是听过了顾关山上一段‘我是顾关山的妈’的故事。
沈泽浓眉皱着:“还有一节晚自习,出来做什么?”
顾关山:“买铅笔芯。”
她腹诽:“问这种问题你是教导主任吗——”
沈泽皱起眉毛:“啊?”
顾关山:“……哈?我说出来了?”
顾关山立即打定主意装死。
她忙不迭拔了支三菱的白蓝自动铅,给老板付账,付完之后如风般地道别:“好了走了——我住校,还要回去上最后一节晚修!”
这个城市的夜晚开始的总是很早,十点的时候,这老城区的街上已经空空荡荡了。
秋风吹过,带来海与花的气味,有些凉。
沈泽:“顾关山,你住校?”
顾关山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问题砸得一脸茫然:“……呃?嗯,住啊。”
沈泽:“我……走读。”
顾关山礼貌而困惑地点了点头。上课铃声快响了,最后一节晚修虽然没有巡视的老师,但也不能太嚣张。
顾关山觉得自己礼貌已经表达到位,风一般地说:“那我走了——!”
沈泽说:“出来一趟这么危险——”
顾关山听都没听,话音刚落撒丫子就跑。
沈泽:“出来一趟这么危险,下次你要买什么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带——”
——与此同时,顾关山一个敏捷的冲刺,钻进校门,瞬间跑得连影儿都没了。
沈泽的狐朋狗友:“哈哈哈哈哈——”
沈泽:“……”
他朋友谢真火上浇油道:“你真丢脸,能退群吗?”
沈泽点烟,手指发抖,羞耻道:“我去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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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地理位置很好,靠海,又是静谧的老城区,宿舍外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海水潮汐涨落,天边一轮圆圆的月亮。
下了晚自习后顾关山狂奔回到宿舍,丁芳芳回宿舍第一时间就去拖着暖去接水,紧接着他们身后噼里啪啦呼咚呼咚的大部队出现,拖暖带盆子地去抢第一稀缺资源——热水了。
敏捷的二胖丁芳芳早已接水回来,顾关山对她搭话道:“一班那个沈泽——”
丁芳芳问:“怎么了?”
顾关山纠结道:“我想,学校的传闻可能并不是真的。什么双手沾满鲜血的男人,打球打着打着就去打人的男人,把人当篮球打的男人……我觉得都是误解!但我的确为他感到忧虑。”
丁芳芳:“……这几个中二病爆表的称呼他妈的是你刚自己起的吧!”
顾关山点头,严肃道:“是的。但是我不想推广它。”
丁芳芳:“你为了生命安全还是别推广这种东西比较好哦。”
顾关山说:“可沈泽在找我麻烦!当然找麻烦的级别很低,智商也低!他居然试图学教导主任!我出去买文具,他警告我不合校规!”
丁芳芳:“……”
丁芳芳难以置信:“他被下降头了吧?”
顾关山说:“我也觉得嘛!沈泽这人,词典里多半没有校规俩字,却要对我双重标准!他居然想用自己都不认可的标准约束我!真令人忧虑……”
丁芳芳:“这不是重点。”
顾关山说:“那是什么?”
丁芳芳喃喃道:“……他在找你茬啊!这还不够吓人?”
“当然,”饱读言情的丁芳芳复杂道:“还有个猜想,有点可怕,不一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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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出租车正经过沿海栈道,深夜的大海潮汐涨落,月光在海面洒下银辉,海浪静谧地冲刷堤坝。
沈泽走读,不住校,然而家远,因此平日都打车回家。谢真与他顺路,沈泽便捎着他一路回去。
谢真说:“泽哥,问你个话儿。”
沈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