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翁与犬(2/2)

堤高危,去流水甚远,不可得。及至一工厂后墙处,有废水自堤侧出,顺浅渠蜿蜒达江心。其水灰白,其渠粘滑如膏。翁如渠,探身取水,不意滑入渠中,直落疾下。犬跃入,亦滑不留足。至江流,没腰焉。犬衔翁衣裤以拽之,虽未脱困,幸未遭没顶之祸也。久之,翁之下衣、鞋袜为犬所裂。人犬相持,随江水下移里许,至一江湾码头,翁终为犬拖至滩头。

    既而市人相传告,围观者蚁聚。犬忧翁见害于人,惕惕然也。然翁衣尽湿,下体裸于寒风,肢足为犬齿爪所糜处,伤痕斑斑,唇青面白,昏昏然也。须臾,公人、医者群至,则犬狂吠不止,声如吼,方丈之间不得近也。人或以套索、铁链加诸暴犬,然每险伤自身。相持既久,恐翁有性命之危,或下毙犬令。一众铁棒相加,转瞬,犬肢折体裂,呜呜哀鸣,以头股及地,腾挪至翁怀,伸舌作舔昵状,探之,已无气息。翁则为众送医脱险。

    后,地方报纸、电视连篇累牍,所颂,毙犬救人者也。

    翁得悉心护理,其愈也速。

    余得市民传,翁失犬,自闭不与人通吊庆,其后不知所终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