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蛙 怒(2/2)

为之朗朗也。未几,楼歪歪于宫阙,桥塌塌于江河。良田沃土,尽化为工程。大豆玉米,无植根之所。民之所食,尽向下水道取地沟油。然万千之广厦,竞为财富,白日尽空城,夜则鬼啼狐啸。富者,囤积以昂其价;贫者,掘穴以宽其居。炒房概莫论值之贵贱者,凡残珠碎贝,囊而括之,寄而囤之。终至资金链断,或跑路以缓一时之困,或跳楼以解终身之忧。

    龙王为社稷计,适之以“调控”。数月,价略降,然距残珠碎贝之实值尚远。开发之机声少息,众蛙民之怨怼稍解,已复绿苔碧草之种作,日渐新芽生焉。

    盖因调控,于牛蛙之残珠碎贝,有“缩水”之虞,牛蛙由鼓吹而怒目相向,继而腹胀。炒房小蛙则和之以“咕呱”,曰“房价降百分之五十百姓倒霉”,蛙声再起。

    余生今读博,有官媒推介蛙怒声于首页,得以近而观之。赏牛蛙之怒,实为茶余酒后一乐事:巨目眦于眶,有粉红液体渗出;两腮鼓如绣球,涎沫随鼓噪而下流。其腹因气而胀,因声而息;虽有息而其大腹无少回,一息一胀之间,肌肤为之透明,窥之,除吞天之胃口外,并无心肺。一胀再胀,终至于休绝。然绝前一气虽壮,并无感天地、泣鬼神之功。哀哉牛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