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补义犬(2/2)

遂行。少主无奈其何。至夜,宿于客栈,将寄褡裢于柜上,回顾不见黑犬,度其已返矣。

    是夜,辄觉心神恍惚,甚为不安。翌晨,取回褡裢,遂将银票另以布橐系诸腰间,银两蠢物,仍以褡裢置骡鞍,复行。行未几,又见黑犬蹑于后。少主无意搭理,策骡疾行。约午时分,黑犬倏然踔跃而前,狂吠,似有阻意。主怒,鞭笞之。犬以前爪拥骡足,作啮状。主人恐坏骡,气急,下而挥鞭疾挞之,犬呜呜作哀啼,直至力竭声嘶,倒地不能起。少主虽怀恻隐,然救父之心惶急,策骡扬长而去。第三晨,少主亦如前,于客栈柜上取回褡裢,检视,银票未在其中,一时天旋地转,不知身为谁何。忆及日前尝以其系于腰间,此际空如也,昏然间不能忆昨夜与柜上交割事,因口角,为主人所逐。少主失银,救父无绪引,乃怏怏缘原途寻觅,自知无望,恨欲死。过午,见道左有黑物,趋视之,爱犬也,然气息已绝。犬侧有小树,布橐悬于枝间。检视,银票历历然。树皮为犬所糜,爪牙之痕累累其上。忽顿悟,盖因日前水火内急,于此地出恭,以布橐挂枝头,忘却矣!少主太息良久,掘地暂厝之。

    救父事诸多曲折,不一细表。终是父子安然,欣然归。途经厝犬处,少主备述其所历,员外恻然,雇人移葬于居屋左近,树碑曰:“义犬冢”。或言历几百载,至今香火不绝。

    余曰:“读《义犬》每掩卷,念及犬以忠主人之事为本,至死不易其节。观今之‘仆’,一朝荣贵,不知身价几何,反噬其主。犬有义,人弗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