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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五)(1/2)

    书房里,王爷还在往事回忆之中,徐江偷偷瞥了将军要一眼,咳嗽了一声,说道:“王爷京城韬光六年,如今又遭复起,可喜可贺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可是匆忙就要北上,远离龙城……反倒让汪青近水楼台,平步青云,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始料未及啊。”

    王爷闭着眼睛,也是无奈,叹着气说道:“我这个亲哥哥,自从当了皇上,我还真越发的捉摸不透。他手握十四衙门这等厉害的耳目,难道真不知道阉贼居心险恶?敢自封‘九千岁’,就凭这三个字就该诛九族。”

    徐江格格浅笑的说道:“所谓当局者迷,正是王爷您呀。皇上聪慧过人,我不信他不知道阉贼之患。李阉欺上瞒下,党羽遍布朝野,tān wū索贿何止亿万!皇上留着他们就像留着一座金山,一旦龙游大海,后任继位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既立声威又充国库还能青史留名,到时候朝堂涤荡一新,便又是一番光景啦。”

    这几句话说的王爷心头一亮,心里思忖着,难道宫里的传言竟有几分真?他不想多说传言之事,眼睛又看着窗外,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的嘀咕了一句:“留着李阉,皇子们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的斗得你死我活。”

    徐江听了击掌赞叹,说道“高明至极!王爷思虑真是拨云见日一般!有道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皇上毕竟是做父亲的,当然不希望祸起萧墙,要不然想善终都难。”

    王爷苦笑一声,摇摇头:“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年我当伏威将军,说我拥兵在外要提防;行,调吧,调到到江浙剿匪,又说我擅杀监军居心叵测;罢了,我交了兵权总可以了吧,呵呵,又说我韬光养晦;如今复起……”

    徐江听了笑了一下,慢慢踱着步,捻着胡须说道:“王爷此时千万不要灰心,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今王爷正是春秋鼎盛,还当忍一时风平浪静。虽说如今阉党如日中天,可徐某观察,只要将军咬得住,他们死期指日可待。王爷为国为民胸怀大志,到时振臂一呼,激浊扬清,好好做一番事业!何必为这几条蛆虫而烦恼?”

    王爷听到此处眼睛像鬼火一样闪烁不定,随即黯淡下来,颓然说道:“大皇子和我虽有些误会,那也是汪青在里面挑唆,他为人才学平心而论都是很不错的,他日后会是个好皇上。”

    徐江嘿嘿冷笑着:“您这侄子手下有汪青这等阴狠角色,和阉党也是眉来眼去。他打着合纵连横、蜀吴抗曹的算盘,变着法儿的要除他的亲叔叔呐。好皇上?自古暴君shā rén,圣者诛心,王爷怕是要掂量掂量您这位侄儿了。”

    王爷心头不禁又突突跳了起来,袖中的手指不觉一紧。他低下眼睑,平静的说道:“我这三个侄儿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京城风云际会,不是个善地,早点离开也好,我当我的王爷,他们争他们的龙椅,以后登了基……”

    徐江三角眼古井一般的闪烁着,盯着王爷激昂的说道:“王爷何其志短?那陈胜吴广泥腿子出身还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您是龙子龙孙,皇家贵胄,怎么能如此垂头丧气,将身家性命如此儿戏!放眼古今,可有佣兵十万的逍遥王爷?”

    徐江这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的王爷心里一阵颤抖,可谓字字扎心!

    他听着徐江侃侃而谈,心里莫名升起一阵嫉妒,还有恐惧:此人竟然精明到了如此地步!

    王爷眉梢一紧,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他不愿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心事,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还不至于火燎眉毛,我这趟差事做好了,交了兵权漂漂亮亮的当王爷,远离这是非之地,也是好事。再说,没觉得皇上如今不同以往了?现在三天一朝会五天一召见的,这一勤勉起来,你看朝堂之上平和多了。”

    “呵呵呵”徐江的阴阴的笑着,脸色被烛火映的发白,“朝堂之上平和多了?王爷可有深思?那叫‘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上高楼干什么?还不都是想看看那‘天下路’?那些阁老大臣都是千人踩万人踏之中爬出来的,比那猴子都精,如果朝堂安宁那就说明——”

    他压低了身子,凑到王爷面前,低声的说道:“皇上,决意要立储啦!”

    那王爷听了不禁瞳仁一跳,脸色青黄不定,心里暗惊,:“如此私密之事,自己不过有所耳闻,私下也只敢暗自揣测,这胖子三言两语就能洞悉,这份心智当真不可小觑!”

    他不想再顺着这个话茬说下去了,聊的越深他越是感到寒意逼人,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王爷看着窗外的夜色,只见皓月当空,时而还有清风微拂,跟着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他好像又想到什么事,转过头说道:“对了,先生可有耳闻。那袁定边老婆孩子流放的路上被人劫了。”

    徐江捻着胡须,眼睛半闭不睁的听了点点头,说道:“听说在徐州城外的密林中,押解官差尽数被杀。”

    王爷嘿嘿冷笑,颇有不平的说道:“杀的好!江湖还是有豪杰的嘛,虽是草莽,可心中好歹也有一份公道。你是没见袁定边被杀之日,那歌楼酒馆处处谈的沸沸扬扬,好端端的一个卫国戍边的大将,竟成了他人的谈资,哗众取众,随意捏造。哼,将士们杀的跟个血葫芦似的,京城里名声还比不过一个戏子。”

    徐江微微笑笑,他此时脑中却有一个念头闪过,沉思着说道:“徐州城外被劫,我听说是在徐州城外密林中被劫的呀——”

    王爷点了点头,鼻腔里哼了一声,道:“不错,官差押解囚犯还能押到不见日光的密林里去,恐怕他们这趟差事也见不得光吧……”

    “他们要赶尽杀绝,却被人所救?”

    王爷想起什么事说道:“对了,皇上为这事大为恼火,昨天朝堂上,那刑部的景大人头磕的是咚咚响,看着也是可怜。哈……”说到这里,王爷想到早朝时候那景大人的倒霉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即收敛笑容,认真说道:“这次皇上的确是动了肝火,听说大内高手尽出,十四衙门把‘七禽六兽’都派出去了,可想而知。另外——西院那头也出人缉捕了。”

    徐江仔细的听着王爷话语中透露的消息,沉思了一会说道:“刑部没有发通缉的告示,但是皇上那头却高手尽出……嗯,我看只能说明一条。”

    王爷坐正了身子,想听听这个胖书生又听出什么端倪。

    只听那徐江食指轻轻敲着书案,深思熟虑之后说道:“劫道的应该是个局内人。一般江湖中人为财而已,轻易不愿得罪官府,江淮一带也没听说有胆量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悍匪。劫囚车肯定是为了救人,目的明确,有备而来。再加上刑部不发文书,大内高手尽出,依我看来皇上气的不是囚车被劫吧……”

    他意味深长的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