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业听罢便望向朱达,朱达道:“末将认为汉先生所言有理。”
姜素业点了点头,道:“那就听从二位。还请诸位将军整顿守备,构筑工事,定要守住本城!”众将纷纷应诺。宴席散后,姜素业留下朱达,问道:“将军以为如何?”
朱达道:“这汉官仪倒是尽心相助,瞧不出有什么异样。若能利用好他这条线,接上汉开边,甚至是百里中正,便能为公子争取更多的支持。还请公子优待他,但还是要有所提防。”
姜素业深以为然,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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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朝廷大军驻扎柴坡镇上多日,设下营寨,以为本营,只是粮草耗费甚巨,公孙浒内心也有些焦急,秘密唤来张时商议。张时飘然而至,翩步进了中军大帐,行礼道:“参见洞庭王。”
公孙浒对自己四哥手下的这位谋士颇为敬重,因此私底下与他交谈,语气柔和许多:“军师请坐。”
“洞庭王召在下前来,必有要事。”
“没错。本王想问你,为何要如此拖着?区区一个姜素业、一座天虞城,随时可以攻取,在此止步不前,有何用处?”
“这是圣上的旨意。”
“也是经略王与你献上的计策,所以你总该跟本王说明一下。”
“好。”张时语速依旧平缓,“虽然朴山一战大获全胜,但未能伤及南国根本。洛家三雄与姜素业守着天南连壁,虽然各怀鬼胎,却都不会让出寸土。圣上一方面通过内应洛中平,向姜昭施压,逼他交出半国,一方面又得想办法削弱南国的实力,所以要制造南国的内乱,此是离间之计。”
“这个不难理解,本王也清楚。”
“朴山一役是为了示威,打出朝廷应有的声势。但若全力攻打,南国必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南国地势多险要,天南连壁互为犄角,防守起来就像乌龟缩进壳里,野战尚且费力,何况攻城徒费士卒,且极易被援军袭扰,强攻乃是下下策。”
“言之有理。”
“现在好了,姜昭父子对垒,大王以为我们要帮谁好呢?”
公孙浒不假思索道:“坐山观虎斗,让他们自己打。”
张时微微一笑:“如果这样,姜素业怕是很快就要被消灭了。他的虎符能调动多少大军尚是未知,若没有朱达这样的人才相助,他估计都撑不了一个月。”
“那,出兵支援姜素业如何?”
张时摇摇头,道:“姜素业缺的不是武力的支援,而是大义的名分。他刚刚宣告天下,要剿除被中都收买、挟持姜昭的洛氏,得到了很多本地豪族的支持,如果这时大王全力助之,则对姜氏一族忠诚的豪族会立即团结到姜昭身边,为保全封国而战。而那些与中都方面暗通款曲的家族,本来就站在洛中平一边,更是轻易不敢倒戈……”
“那姜素业就更加孤掌难鸣了!”
“大王英明。我们驻扎在此,需要尽可能搜刮南国本土的物资以充军用,减少消耗,然后暗中派人运送甲兵资助姜素业,释出善意,也提高了他的实力。再同时派一支劲旅,乔装成南**队,伺机支援姜素业,确保他不出意外。”
“那么,由谁去运送甲兵,又让谁组织劲旅呢?”
“第一件事嘛,汉开边已经派来一员小将,由他来做这件事再好不过。第二件事需要一个智勇双全的大将,在下斗胆提议由梁弘担任。”
公孙浒朗声一笑:“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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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已经到来。
日落时分,墨城、李炎扮作逃难的行商,打算混入天虞城。守城的将士见他们只是两人,又都灰头土脸,将信将疑,便把城门开了条缝,放二人入内,搜他们的身,结果搜到的只有几块金条,一根竹节。墨城满头大汗,苦苦哀求道:“大人们行行好,我带着自家胡仆从西国来,不想沿途遭遇这场战乱,带的货物都被天杀的朝廷军抢走了,留有这些金条,都献给大人,求大人放我们进城避
那守将嘿嘿一笑,道:“公子亲自驻扎在这里,我哪还敢贪赃枉法?只是你二人着实古怪,须押到大牢里细细盘问,免得是细作。”
于是唤来五个城卒,一阵罗唣,把二人绑了,押解前往城中牢狱。走到半途,天色昏暗,墨城给李炎打个眼色,李炎心领神会,忽然蹲在地上,叫了起来:“肚子疼,肚子疼!”
“竟敢演戏!”
城卒们大怒,对着李炎拳打脚踢,墨城趁机站定,运起体内真气,奋力一挣,竟把麻绳扯得纷纷粉碎,自怀里取出竹节,迎风一抖,化为长枪,几下连刺,把城卒尽皆刺倒,又解了李炎身上绳索。李炎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夸道:“好身手!”
二人趁着夜色掩护,一溜烟跑进附近巷子,待到巡逻的卫队发现受伤的城卒,却早寻不着二人踪迹了。
一处民居之内,端坐一条大汉。
那大汉悠然点上一盏油灯,以等候降临的夜幕。
“明人不做暗事,汝二人何必躲躲藏藏?”
簌簌几声,墨城、李炎二人越过院墙,落在庭院内。
那条大汉起身阔步出来,身貌极其雄伟,抖了抖一头狮子乱发,笑道:“少年英雄。”
赫然就是师十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