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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伊似春风来(1/2)

    民国的上海滩可谓局势动荡,中外势力都齐聚于此,不免会有利益冲突,况且那一年九一八事变也到来了。

    rì běn嚣张气焰的军事扩张竟然还是把目标索向了地大物博,但仍旧落后于先进的车轮子和轰鸣机器响的科技文明的中国。

    随着奉系军阀领袖张作霖被炸死事件的发生,这远在东北的军阀势力动态也间接地影响到了枭雄辈出,奸诈当道,尔虞我诈,风起云涌的大上海。

    大上海的枭雄之一便是白星河,他生性耿直,虽书不曾多读,道理自在心中,不必多言他也懂得,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他当然还是看不惯中国饱受贫苦落后的局面,一心想着改变这个混乱的局面,或者,至少想为贫苦百姓做些善举。

    因而他每年但凡过节,大节小节都算上,西洋化严重后,洋节也算上,白星河都会到“宣德楼”大摆桌宴,特此宴请上海滩所有能来的流浪乞丐。

    他想,中国国内的战乱就已经够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过苦日子了,怎么能还让他们填不饱肚子?自己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一点救助也是应该给的,大丈夫生于乾坤之下,理当为国为民做点实事。

    所以他是从不好和文人政客打交道,他讨厌满口空话,放在实际行动上就狗屁没一个的那些官僚色彩。

    “毕竟画饼充饥是没有用的,我不知道以前有没有神笔马良那个人物,起码我看现在中国是没有那么厉害的角色。”这话他常常在家里看着报纸号外上夸耀政府如何善待救助百姓时,把眼睛睁得好大,气愤愤地脱口而出。一左一右茂盛的八字胡也被他吹得向天爬。

    白星河厌恶中国这种贫穷落后也就算了,中国毕竟是他的母亲,人都是这样,你自己可以扯着嗓子吼着自己的东西不好,骂一天也不想停,但是当你听到别人也在说你的东西不好时,哪怕不说,间接地示意,这也绝对足够你气愤几天的,白星河更是如此。

    他自己可以看不惯中国的这个问题,那个问题,但是rì běn想过来占领中国,就是不可以。他自己常说,这么大年纪了,老是在国内和这个斗那个打的,算作什么本事?

    今天中国东三省面临这样的局势,他也向来敬重张作霖为人,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自己带兵去东北,和小rì běn拼个你死我活。他知道,这个要紧的关头,不把这些万恶天杀的邪恶势力赶出中国的领土,以后受苦受难的只能是中国多少的子女。

    打仗的事儿他从来不让家里过问,但今天晚上白星河抽了数不清的旱烟,弄得满屋子都是烟雾,后来怕影响三太太睡觉,他干脆大晚上地走到了庭院里抽烟,狠狠地吸一口烟嘴,卯足了劲,然后轻松地吐出来,似乎能够把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抛向天空,找那天宫各路神仙掐指算计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似得。

    庭院瘦削的竹子也在秋风晚风的吹拂下枝桠乱颤,影子横纵交叉,倒像是个人站在庭院,月光皎洁明亮,光是散落在地上的小小的余辉都够让人心旷神怡的,可是白星河不是一介文人,他感受不到这美丽的景色,他只知道,必须得血仇血偿还。

    吐了一口唾液在庭院门槛右边,他坐了下来,还真是老了,没有当初的热血劲了。这凉意就足够他受了。站久了腰板也挺不直了。抽了这几袋子旱烟也让他嗓子有些嘶哑了。

    他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他知道三太太起身了,“还没睡啊?”白星河没有转头,依旧吸着所剩不多烟叶的烟嘴。

    “你白天就愁眉不展的,抽了一白天的,这大晚上的这是干嘛?”三太太随手拿起一块毯子盖在白星河身上,自己则身披披风也坐在那猩红色的门槛上。

    这时候的月光有些暗了,但是门槛的猩红色还是那么浓烈,好像在和岁月攀比着美丽的姑娘。

    白星河不说话,他知道女人不爱关心国事,他自然也不爱女人关心,这是男人的事,女人就只需要在家好好玩儿,看家照顾孩子就行了,他骨子里向来就是个大丈夫。

    三太太打了一个喷嚏,白星河才灭了烟,把烟叶从烟缸里倒出来,用脚把火星踩灭,推着三太太进了屋,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各方丫头伺候着各房主子洗漱之后,就都聚集到客厅坐下,准备吃饭。

    军人纪律的严谨对白星河唯一的影响就是他要求全家所有老小早睡早起,不许熬夜也不许赖床,一起吃早饭,不许因故不吃早饭。

    他年轻打仗时知道能填饱肚子绝对能集中精力盯着子弹,小心脑袋开花,身体开洞。尽管他不喜欢打仗,但是他仍要求所有子女会基本的架势,用西洋话叫做防身术或者自由搏击。不能靠拳头解决所有问题,但无疑,拳头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小事。

    偌大的餐桌上没有人开口说话,白府便是如此,白星河不开口,是没有人敢开口说话的,白衍还是不在家,他很少回家。

    白沫和这个哥哥虽然同父同母,却因为从小分开生活而变得陌生,再是大太太的性格完全地传给了白衍,与世无争,沉静冷漠,话不多表情也不多,几乎没有什么抱负,想法,更别提什么理想了,那也就是文艺人弄得那点心灵鸡汤,喝鸡汤是喝不饱的,曹操连那鸡肋都要抱怨几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何况是鸡汤呢?

    因而,白衍经常不着家,但是白星河也从来不去说他,似乎白星河总觉得亏欠了白衍,或许还有对三太太和对白沫的同情和亏欠,但只有白星河自己心里知道了。

    洁白如女人体肤的墙面上挂着的古董钟轻轻缓缓地摆了七次,最后一声的沉闷响声过后,白星河开口了:“我今天中午动身去东北一趟,你们这段时间不要到处乱窜,尤其是白术和白沫,静下心在家里好好复习功课,学堂里的课也要好好上课。”

    白星河已然皱起了眉毛,白沫轻轻点头,不敢喘大气,但她隐约看见了白星河眉毛上有几根白色的毛发,那银色的长长的弯着弧度的毛发是时间留下来的智慧和阅历。她知道爸爸老了。

    所有人都知道此时去东北意味着什么,但是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用表情说话,都是低着头,谦卑地,寂静地,像那台老式钟一样。静守着岁月过往,不留一点色彩在人世。

    吃完饭后,白沫看到爸爸和大太太,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在说话,他们声音很小,白沫几乎只能听到爸爸断续的话,因为他从不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