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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2/2)

时候涌上心头,“现在事情的真相如何不是没有查出来吗?银面公子何必动怒呢?”

    北堂修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对着北堂玄奕厉声喝道,“你闭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每日除了会给他添乱还会做什么?真是气死他了。

    “还不快给银面公子和耶律皇子道歉,有你这么对待远道而来的贵客的吗?你不嫌丢人也别来丢玄月国的脸!”

    暴怒的咆哮撞击着北堂玄奕的耳膜,父皇愤怒得想要杀人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咻咻的射在他的身上,差点将他刺成刺猬。

    北堂玄奕瑟缩了一下,脸色难看得要死,却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头去口不对心的道歉道,“耶律皇子,银面公子,之前的事情在下考虑不周,让两位贵客受到了委屈,真的很抱歉。”

    他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今天到底走的什么霉运,什么事情都不顺利,太后那个老巫婆要他向这两人道歉,父皇也要他道歉,凭什么啊?

    他气得手指都掐破了掌心,尖锐的疼痛感袭来,提醒着他不要失态。

    耶律景烟和宇文惜翰冷冷勾着唇角,眼睛里闪过嘲讽的笑容,冷冰冰的说道,“太子殿下那么高贵,你的道歉我们可承受不起。”

    “皇上,还是快点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吧,在下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承受这样的屈辱。原本欢欢喜喜的来给皇上贺寿,没有想到在寿宴之上让人砍伤了那么多随从,这也就罢了,现在又变成了毒害皇上的凶手。玄月国可真是风波不断啊,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了呢。”

    耶律景烟气愤难平,语气里面带着刺,刺得北堂修脸色分外的难看,也知道是自己这边理亏,只好陪着笑脸说道,“耶律皇子,银面公子稍安勿躁,朕也知道犬子今日的行为伤了两位使臣的心,可是他也是关心则乱,念在他孝心可嘉的份上,两位使臣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好吗?”

    “在下从来不跟不分是非的人一般见识,只是这件事情事关在下的声誉,事关醉城的名声,就是想要不追究也难。皇上,还是快点将整件事情查清楚了给我们一个交代吧。不然难道真的让我们背上一个下毒谋杀玄月皇上的罪名吗?”

    宇文惜翰脸色依旧寒冷,坚持着说道,“原本今日高高兴兴的来,想要请皇上将沁雨公主许配给在下,没想到求亲不成,反而惹了一身腥,真是晦气。”

    “银面公子也别动怒,朕已经让御医在隔壁的御书房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结果来了。”

    北堂修威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直接说不是两位使臣下毒,也没有很严厉的责怪北堂玄奕。

    那双深邃如同幽潭的眸子深处有精光闪烁着,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谁会下毒让他承受这么痛苦的折磨。虽然照理说应该也不会是银面公子和耶律景烟,他们怎么会那么傻,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毒害他,要是被抓住了岂不是有理说不清吗?

    这样的道理无论是谁都能想得清楚。可是他又担心这两人就是摸准了别人的心理,才会反其道而行之,让他无缘无故中招了。

    所以在御医们没有将事情查清楚之前,他绝对不轻易下结论。

    “要是事情查清楚了,和我们无关呢,皇上又该如何交代?”

    耶律景烟显然怒火中烧,直到现在还没有平息下来,直截了当的质问道。

    想他在北狄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何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今日若不狠狠的挫一挫玄月国的锐气,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北堂修不愧是一国帝王,面对着耶律景烟和银面公子的怒火依旧保持着面不改色,声音优雅从容的问道,“不知道耶律皇子想要怎样的交代呢?”

    耶律景烟却忽然笑得异常神秘,那笑容寒澈澈,彻骨的冷,“等到事情查清楚了再说咯。”

    北堂修也不逼迫他,低下头去冷笑了起来,要是真的是这两人下毒,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刺客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清楚,现在又弄出下毒的事情来,这样的消息放出去,以后周边国家都不敢玄月国往来了,虽然他很想趁机除掉这两个强劲的对手,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时机,只能静观其变了。

    一墙之隔的御书房里,太医们忙碌的检查着所有的东西,每一个人的额头上都有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可是几乎将整个御书房都翻了一遍了,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毒药。

    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严峻了起来,战战兢兢的,十几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御书房中央,低头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最终一致认定皇上是因为过敏而引发的病,和下毒无关。

    御医们缩了缩脖子,忍住心底的恐惧,慢悠悠的来到了偏殿里,心里咚咚的跳着,不安得厉害。

    太后原本眯着眼睛睡觉,在所有的御医进来之后,飞快的睁开了眼睛,声音急切带着几分颤抖,“查出来没有,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妄为竟然敢下毒毒害皇上。”

    所有的御医头垂得低低的,战战兢兢,谁也不敢率先开口说话,生怕皇上的怒火波及到他们身上来。

    “检查的结果如何?到底父皇中了什么毒?御书房就那么大一块地方,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发现吗?”

    北堂玄奕像是在空中吊钢丝一样,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被这种压抑恐怖的气氛差点逼疯了,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催促道。

    “说吧,朕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北堂修眼睛眨了眨,有深邃的暗芒从眸子深处闪过,冷声问道。

    那些御医被低沉的气势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只好硬着头皮齐声答道,“皇上其实并没有中毒,皇上是过敏了。”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谁能想到北堂修痒得想要死去,全身的肌肤都被抓得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竟然不是因为谁下毒,而是过敏了。

    这样的说法,不光是北堂玄奕不能接受,就连北堂修也不能接受,怎么可能会是过敏呢,如果是过敏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之内都没有过敏,反而是在召见使臣的时候就过敏了呢?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有些蹊跷。

    耶律景烟和宇文惜翰紧绷着的唇角忽然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笑得异常灿烂的瞪着北堂玄奕,目光中凶光暗涌,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愚蠢,也像是骤然发难的前兆。

    “真的只是过敏吗?不是下毒?”

    北堂修挑了挑眉,语气里面有些不可置信,他也觉得过敏这样的说法真的是太过苍白无力了,他被折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说到底竟然只是过敏,这样的结果他真的一点都不能接受。

    “回皇上,微臣等已经里里外外将御书房里的物品都检查了一遍,真的没有发现任何毒药的痕迹,皇上忽然病发,真的只是过敏。”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御医胡子抖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答道。

    “真的所有的物品都检查过了,就连那些插在花瓶中的鲜花也都检查过了?”

    北堂修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继续追问道。

    穆流苏的心猛的揪紧,有些紧张,脸上却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微微低垂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蝴蝶颤动的翅膀,乖巧的坐在太后的身边,凝视着自己包扎得厚厚的手。

    “微臣等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几位御医心里有些害怕,脊背似乎有阵阵阴风吹过,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他们摸不准皇上的心思,也不能胡乱的随便拿一种毒药去糊弄。

    银面公子和耶律景烟是出了名的人精,这样拙劣的手段骗不了他们,如果真的被拆穿之后只会让人更加难堪。

    穆流苏悬着的心又悄悄的放回了肚子里,脑子却在飞速的转着,不明白那些药粉怎么忽然就不见了,或许是被花rui里面的花粉给遮盖住了,反应变质了,所以才会不见的吧。

    她倒不是怕弄到那些粉末会危及她的生命,她做得那么隐秘,又是北堂修自己摸到她的长发上去的,就算御医要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去。她担心的是她的举动会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皇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一切就这样吧。”

    太后忽然出声说道,眼睛看向北堂修,有些祈求的光芒,“耶律皇子,银面公子,今日的事情冒犯各位了,还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皇上忽然病发,痛苦成那个模样,太子身为人子也是关心他父皇的伤势,念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还请两位使臣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这只是一个误会。”

    “你们先退下吧。”

    北堂修锐利如同鹰隼的眸子里阴霾阵阵,心里有一股怒火却发不出来,只得硬生生的憋着,让那些御医退下去了。

    “在下谢过太后娘娘之前对我们的维护,让我们免去遭受牢狱之灾的痛苦,我们感激不尽。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感激太后娘娘深明大义,为维护两国利益做出的贡献,可是这件事情事关国家的尊严和颜面,如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善了了,以后必定所有的人都觉得北狄国和醉城是软弱可欺的了,这股歪风邪气如此滋长下去,谁还会将北狄国和醉城放在眼里?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试问一下,若是北堂太子在北狄或者醉城也遭受同样的待遇,他还会这么好说话吗?”

    耶律景烟和宇文惜翰却不肯善罢甘休,两人脸上都是凛冽严肃的神情,直勾勾的看着北堂修,死死纠缠,“皇上,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样咄咄逼人的眼神,那誓不罢休的语气,让北堂修的眉又紧紧的蹙了起来,“不知道耶律皇子和银面公子想要怎样的交代?这样吧,朕今天晚上让太子在东宫摆设酒宴,为两位道歉怎样?”

    耶律景烟扯着唇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嘲讽,“皇上这算什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你当北狄国和醉城这么好欺负呢?只是摆设酒宴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皇上别费那个心思了,绝对不可能的。”

    宇文惜翰也站出来,语气同样坚定不容更改,“的确,如果查出来是我们下毒毒害了皇上,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已经在天牢里面了,不,更加惨,要么已经被送上断头台,要么就被押回自己的国家送上断头台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皇上,还是面对事实的好,一个醉城或许兵力有限,可是再加上北狄国的兵马,那么就算是玄月国再强大,再骁勇善战,也抵挡不了千军万马吧?”

    开门见山的话语,近乎威胁了,让北堂修脸色都有些变了。

    “那耶律皇子和银面公子意欲何为?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何不就此揭过呢?得饶人处且饶人。”

    北堂修脸上依旧噙着浅淡的笑容,不怒自威,虽然是淡淡陈述的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原来玄月国的风气就是如此,真是让我们见识了,做错了事情就百般抵赖,强硬的将自己的意念加诸到别人的身上去。不说也罢,只是我耶律景烟在这里放下狠话,若是皇上执意不给我满意的交代,他日北狄的铁蹄一定会踏平玄月的国土!”

    带着嗜血杀意的声音幽幽的在室内回响着,让所有玄月国的人脸色陡然剧变。

    “大胆!就冲着你这句话,朕可以砍了你的头!”

    北堂修听着这狂妄不可一世的话,威严的脸色陡的阴沉了下来,严厉的喝道。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请问玄月皇上你有什么资格砍了我的头?就因为本皇子说了实话,可是是你们欺人太甚在先,难道我们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却连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权力都没有吗?”

    耶律景烟眼睛通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像盛怒的狮子,丝毫不肯退让半分。

    “银面公子,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了去吗?醉城同样是个兵力强大人民富庶的国家,何须怕他不成?”

    耶律景烟看着宇文惜翰,怂恿道。

    “在下自然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的,玄月皇上,这原本就是你们理亏在先,你们看怎么处理吧,要是把周边的国家都得罪光了,就算你们的兵力再强盛,也抵挡不住周围那么多国家的进gong吧?那么多的使臣在您的寿辰上面被砍成重伤,差点一命呜呼,幕后的凶手都还没有揪出来,贵国的太子又要将使臣压入天牢,你就不怕天下人的唾沫将你们淹死了吗?”

    宇文惜翰脸色也是阴霾阵阵,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折射出波涛诡谲般的利芒,毫不客气的质问道,那副鱼死网破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室内的空气陡的变得很低,凉嗖嗖的阴风好像从地底冒出来一样,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蔓延着,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底。

    北堂玄奕背后的冷汗像泉水一样冒个不停,心揪得紧紧的,冷意在全身蔓延开来,冷得他几乎没有办法动弹,他就那样僵直的坐着,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知道自己今天真的不太好过了。

    原本想要借着今天的事情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的,可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一步步的将他逼入了僵局之中,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父皇会不会将他打入绝望的深渊。

    “那耶律皇子和银面公子想要怎样的交代?”

    良久的沉默之后,北堂修冷硬坚毅的嘴唇终于动了动,声音似乎努力的隐忍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耶律景烟和宇文惜翰眼神交织在一起,压低声音商量着什么,达成一致意见之后忽然诡异妖娆的笑了起来,平静的,字字清晰的开口说道,“很简单,我们要北堂太子当众跪下来,斟茶向我们道歉。”

    那样狂妄至极的话,让北堂玄奕和北堂修的脸色都变了,青一阵紫一阵的,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不可能,你们做梦!”

    北堂玄奕像炸了毛的刺猬跳了起来,想也不想就冷声拒绝道,让他下跪斟茶道歉,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怎么能够做得到?不可能的,他做不到!

    这两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做不到?这点都做不到,那你之前要将我们压入天牢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开得了口?既然当初你敢招惹我们,就应该想到必须要承受的后果。这件事情只能这么解决,你道歉也得道歉,不道歉也得道歉,否则你们就等着醉城和北狄国的铁蹄将整个玄月国踏平吧!”

    耶律景烟笑得冰冷残忍,像心狠手辣的恶魔,冷幽幽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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