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婚,我也仍然爱他,不会不管他的,这并不是问题。”
韩卫国长叹一声,不断摇头:“你啊,这纯粹是给自己出难题。你看着吧,伊琳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高建军看着沈安宁,神情十分坚定。“我也绝不会妥协,这个婚我离定了。”
韩卫国大笑,向他举起了杯:“好,建军,兄弟佩服你,来,敬你一杯。”
高建军笑着端起杯子,与他重重一碰,随即一饮而尽。
沈安宁看向他,温柔地笑着,清亮的声音如水一般,款款地唱出无限深情。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承诺一辈子
守住了坚持
付出永远不会太迟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恐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
任时光飞逝
搜索你的影子
让你幸福是我一生在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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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这一夜,高建军仍然陪着沈安宁跑场,而韩卫国觉得十分好奇,坚决不肯回家,一定要跟着他们。高建军无奈,也只得由他。
实际上,高建军与沈安宁在酒吧里并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最多偶尔握一下手,看上去自然至极,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暧昧,他也不怕韩卫国的“全场盯人”。
韩卫国坐在他旁边,听着沈安宁的歌,看着好朋友快活的神情,忽然笑道:“现在我是真的明白了。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单纯,不累。这孩子我看不错,气质很干净,不像那种乱七八糟的人,而且声音也好听,长得也漂亮。说实话,总的来说,男孩子比女孩子省心,化妆品都要少买许多。”
高建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他一分钱都没要过我的。他住的房子一直是租的,我要给他买房子,他不要,我要替他付房租,他也不要,我想照顾他的生活,也被他拒绝了。我能为他做的,也不过是帮他做过几顿饭,用车子送送他而已。”
韩卫国听得睁大了眼睛,不由得连声赞叹:“好好好,这孩子真好,实在是太难得了。这年头,人家看你有钱,谁不想在你身上捞一把?这孩子在酒吧里唱歌,却能不受这种环境的影响,居然还能这么自尊自重,怪不得你喜欢。”
“是啊。”高建军看着台上的沈安宁,一直愉快地微笑着。“今晚那一顿饭,我们吃掉了七千多,他可以付一年的房租了。有时候想想,他的生活真的很简单,没压力,很开心。我跟他在一起,会觉得十分平静安宁,那些烦心事都觉得没什么要紧的了。”
韩卫国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伊琳太好强,让你很头疼吧?”
高建军叹了口气。
韩卫国微微摇头:“这些女人,动不动就要管教老公,却不知道那是越管越远。她们自己不但不醒悟,反而满腹委屈,让人不知该怎么说她们才好。”
高建军苦笑。
等到沈安宁完成了最后一场表演,已经夜里两点多了。高建军和韩卫国的酒反而醒得差不多了,便一起跑出去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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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韩卫国跟着,高建军自然不能一碗面了事,便到了市中心大道旁的大牌档。这里卖得最有名的是雪豆炖蹄花,无论是男女老少,每个客人都会要上一碗,也不管会不会胖了,先喝上一口美味的汤再说。对于喝了太多酒或者太过疲倦的人来说,这简直是还魂汤。
除了美味的蹄花汤外,这里还有一景。那是个擦皮鞋的男孩子,他比别人收得贵,擦一双鞋两块钱,但奉送一段街舞。许多客人慕名而来,总会让他擦一下鞋,其实就是看他跳的舞。他也很开心,擦完鞋,收了人家的钱后,便按一下带来的录音机,随着音乐跳起来。那街舞跳得可真是原汁原味,非常好看。
虽然已经是三九隆冬的深夜,这里仍然坐满了人,显得很热闹。在路灯下,大家都很放松,无论贫富贵贱,都不用摆着姿势端着架子,可以歪歪斜斜地坐着,大声地喝汤,痛痛快快地啃猪蹄,满桌吐骨头,然后看那个孩子快乐地跳街舞。那种自由自在的气氛让所有人都觉得浑身舒泰。
高建军对沈安宁十分体贴,看他穿得有点少,便把自己的大衣从车里拿出来,硬要他套上。沈安宁也就笑嘻嘻地穿上,把长了一大截的袖子挽上,将一件价值上万的名牌大衣穿得别有风味。高建军显然非常喜欢他这样子,忍不住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沈安宁哈哈笑着,无所谓地抬手顺了顺被他揉乱的头发,便大口喝起汤来。
韩卫国看他们之间相处得甜甜蜜蜜的模样,很替高建军开心,对沈安宁的态度也亲热了许多。沈安宁是真不记得他了,因为他是高建军的朋友,对他也就特别大度,听到他调侃两句,也只是嘻嘻地笑,并不反唇相讥,更不生气。
吃完饭,韩卫国终于肯与他们分手了。他想着这两人一定会去爱巢亲热,便大笑着上了车,先开走了。
当高建军把沈安宁送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了,两人却都不觉得累。沈安宁的手摸着车门,却舍不得开门下车。高建军看着他,猛地将他搂过来,紧紧抱住。
沈安宁也伸手抱住他的腰,用力再用力,仿佛要把自己与他合为一体似的。
小小的密闭的车厢里响着重重的喘息声。
他们忘我地亲吻着,沸腾的热血几乎令寒冷的空气燃烧起来。沈安宁觉得高建军的怀抱仿佛是一个火炉,炙烤得他脸色通红,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滴。
高建军非常喜欢沈安宁身上的气息,那是属于年轻男孩子的纯粹。他紧紧拥着那温软的身体,亲吻着他柔软的嘴唇,纠缠着他灵动的舌,双手伸进了他的衣服,贪婪地抚摩着那滑腻温润的肌肤。情欲如电般袭击着他,令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沈安宁能够感觉到他的欲求,不由得有些抱歉。他被热情的吮吻弄得气喘吁吁,自己也觉得很难受,想要他。他低低地说:“要不……我们去酒店吧。”
“那……陌陌呢?”高建军也很动心,想跟他一起到酒店,可还是尽责地提醒了他一声。
“没事,没事……”沈安宁含混地说着,难耐地将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高建军忽然拉住他的手,探下去按在自己贲张的欲望上,喘息着说:“摸摸它,好吗?”
沈安宁的脸更红了,却握紧了那火热的分身,试着套弄起来。
高建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哦……安宁……安宁……”
沈安宁感觉到他那灼烫的大手也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握住了自己早已硬挺的分身。略显粗糙的掌心摩挲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让快感的狂潮在瞬间便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难以忍耐地绷紧了身体,感觉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只得将头放到了那宽直的肩头。
高建军将他抱得更紧,另一只手加紧了套弄的节奏。他能感觉到沈安宁伸进他裤子的手也在跟随着自己的节奏,这种强烈的刺激让他很快就达到了高嘲。
在短促的叫声中,两人同时喷发出来。强烈的快感让他们微微地颤栗着,不由自主地紧紧贴在一起,久久不肯放开。
过了很长时间,高建军才喘息着放开他,拿出纸巾盒,体贴地为他和自己清理好,这才满足地抱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脸。
沈安宁温驯地*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很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高建军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笑起来:“好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沈安宁抬起头来,对他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好,你也好好休息,开车的时候当心点。”
“知道了。”高建军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笑着看着他下车,跑进楼里。他一直觉得很开心,等到五楼的灯亮了起来,这才发动了车,掉头回家。
沈安宁悄悄进屋,把厅里的灯开了,然后悄悄地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睡在床上的甄陌。
屋里的空调一直开着,送着热风,让人觉得很温暖,甄陌似乎睡得很稳,一动也不动。
沈安宁洗了澡,穿上睡衣,然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拉过被子来盖上。
甄陌轻声问道:“回来了?”
沈安宁吓了一跳:“你……你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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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睡得早,你一进来就醒了。”甄陌翻了个身朝向他。“今天你回来得好像有点晚。”
“是啊。”沈安宁有点吱唔。“马上过年了,酒吧里生意太好。”
“哦。”甄陌没有追究他话里的破绽,声音始终不疾不徐,十分温和平静。“过年你回家吗?”
“要回啊。我大年三十回去,打算在家里呆一星期。”沈安宁兴致勃勃地笑。“陌陌,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爸爸妈妈也挺挂念你的。”
甄陌坐了起来,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烟盒和打火机,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沈安宁有点惊讶:“陌陌,你学会抽烟了?”
“是啊,有时候应酬,抽烟,喝酒,都得会一点。”甄陌平静地说。“安宁,我今年不想跑来跑去的,你自己回家吧,我在这里替你看家。”
“哦。”沈安宁知道他一旦拿定主意便很难改变,也就不再劝他。“行啊,那我回家去陪陪我父母,过两天就回来陪你。”
甄陌微微一笑,伸手过去,轻轻抚了抚他的额,温和地说:“不用那么赶。你一年才回去一次,还是好好陪陪伯父伯母吧。”
“嗯。”这事本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沈安宁应了一声,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便抱着被子睡了。
甄陌沉默地坐在黑暗里,一直在慢慢地吸烟。万籁俱寂,只有那一点火星在深夜里一明一暗,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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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经过节前一个月连续不断的紧张忙碌,终于过年了。
这是一个令高建军十分郁闷的春节。
沈安宁在大年三十那天离开,自己乘长途车回家了。本来,要依高建军的心思,那是一定要开车把他一直送到家门口的。虽然沈安宁的家离本市有三百多公里,可有高速公路直达,开车也就三个小时就到了。可是,伊琳却张罗着这天要跟他回他父母家团年,而且提前跟他父母说了。两位老人立刻打电话向他核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对孙子的情况问长问短,然后就商量着团年饭都要吃些什么菜。这种情况令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说自己要走,年三十不在家里吃饭。
其实,伊琳自与他结婚,就与他的父母关系不好。她的性格一直很倔犟,而且生性不喜做家务,更遑论侍候公婆了。当初条件不好,他们婚后仍然挤在父母家,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吵架,弄到最后简直成了陌路人。后来他们有了钱,买了房子搬出来,伊琳就压根儿不肯回去,就是被他逼着过年的时候回去吃顿饭,都显得十分勉强。直到生了儿子,两位老人对可爱的孙子爱逾珍宝,这才不与她计较了。她现在忽然破天荒地主动跟他父母联系,目的很明显,是想借他父母的影响挽回自己的婚姻。
他对此很烦燥,还不便跟人发火,只好打电话告诉沈安宁,自己不能送他了。
沈安宁很善解人意,在电话里告诉他,虽然是春运,车票紧张,但甄陌提前到长途车站去帮他排队,已经买到了回家的车票,到时候甄陌也会送他上车,让高建军不要担心。
高建军对这个可爱的孩子真是心疼到骨子里,忍不住在电话里叮嘱了又叮嘱,要他路上当心,别忘了带上自己给他父母买的礼物,下了车就打的回家,不要省那几个钱,过年时吃东西要注意,别伤了肠胃……
沈安宁被他念得好笑得不得了,边笑边答应。甄陌站在一边等着,百无聊赖地吸烟。
天气很冷,寒风呼啸,他们两人都穿了羽绒服,脸冻得都有些发白,看上去却更加标致。
好不容易等高建军婆婆妈妈地说完了,沈安宁立刻跑过来,兴致勃勃地拉着甄陌进了超市。
他要回去七天,怕甄陌在家不好好吃饭,便一个劲地买那些已经做成半成品的肉和净菜,又买了些已经切好配好的原料,开心地对甄陌说:“到时候下锅一炒就行了,你可别忘了吃啊。”
甄陌微笑着点头。
他已经回来快一个月了,身上的伤基本上都好了,心情也恢复了平静。沈安宁一天到晚无忧无虑的,过得十分开心。他晚上去喝歌,白天就拉着甄陌到处玩,逛街,看电影,淘碟,吃美食,高兴得不亦乐乎,感染得甄陌也渐渐有了笑容。
等到送走了沈安宁,他在街上顺手买了一张《生活导报》,回去细细地查看租房信息,准备等过了年就租房搬家,然后去找工作。
沈安宁到家后,给高建军和甄陌都打电话报了平安。高建军接到他的电话时,已经到了父母家。
他父母住的房子是他孝敬的,很宽敞,客厅尤其宽大,很方便小孩子们打闹喧哗。
他的弟弟和妹妹也都回来了,因为生的都是女儿,所以他的儿子自然是大受欢迎,一来就被爷爷奶奶抱着,叔叔姑姑逗着,妹妹们拉着,一派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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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到阳台上,听沈安宁笑着说“我到家了”,心里便觉得很快乐。
伊琳隔着玻璃门,远远地看着他,从他的表情便敏锐地觉察到这绝不是客户或者普通朋友的电话。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了,她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他那么温柔的笑容,心里顿时腾起了一股怒火。如果这不是外遇打来的,他怎么可能笑成那样?
等高建军接完电话回来,她立刻笑道:“建军,建国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都做道菜出来,也让爸妈尝尝我们儿女辈的手艺。”
“好啊。”高建军放下电话就挽袖子。“这还不容易?我多做几个,你们一人做一个就行了。建新就算了,你做的菜只怕自己都不敢吃吧?”
他的话音刚落,全家都笑了起来。他妹妹高建新笑道:“大哥,这大过年的,你也给我个面子嘛。”
他妹夫在一旁笑着点头:“大哥的话说的对,我在家都是不敢让她进厨房的,搞不好会被她做的东西毒死。”
妹妹的小女儿*在奶奶怀里,也天真地说:“妈妈烧的饭最难吃,我想吃大舅舅做的菜。”
高建军开心地点头:“好啊,小公主要吃,那舅舅更要好好地做了。”
在家人的欢笑声中,他走进了厨房。
伊琳趁机拿起了他的手机,把刚才的来电号码记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进厨房帮忙。
今天过年,高建军也不打算太冷淡她,以免闹起来,弄得全家人都不愉快。他指点着伊琳帮忙剥蒜,自己快手快脚地切起菜来。
伊琳不动声色地在一旁帮忙,顺口说:“今晚我们就住这儿吧,也让爸妈多看看天天。”
高建军切好了菜,打着火,往锅里倒了油,这才淡淡地道:“行啊,反正今天按老规矩,我们也要陪爸妈打通宵麻将,一起守岁。”
伊琳见他一张口就是刻意说明不会与自己睡在一起,心里的恼怒越来越甚。但她也知道,如果这时候发火,只怕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于是只得强自忍耐,做出贤惠的模样来,不再对高建军多做要求。
这顿团年饭吃得很开心,高建军的弟弟、弟媳、妹妹、妹夫都还年轻,很有闹腾,吵吵嚷嚷的互相斗嘴,逗得两位老人笑得合不拢嘴,孙子孙女童言无忌,说出的话更是常常惹起爆笑。高建军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沈安宁这时没有坐在自己的身边。
饭后的传统节目自然是看春节文艺晚会,高建军和弟弟、妹夫对这种节目没兴趣,就坐在沙发上打斗地主,伊琳便跟弟媳和妹妹一边吃瓜子一边陪着老人看电视。三个小孩子在一边也拿着两副扑克在玩他们自己发明的游戏。
气氛一直都很好,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心的笑容,有着在外面应酬时绝对不会有的轻松愉快的心情。
快到零点时,外面鞭炮齐鸣,烟花呼啸,孩子们抓起摩术弹,欢呼着冲向阳台,大人们也都急急忙忙地招呼着,拿了预先买好的长鞭挂在外面放起来。
一时间硝烟弥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着笑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