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就是这麽傻,才会这麽好玩。
暗暗叹了口气,翠山行喃道:他受伤了。这几年在报纸上偶尔会看到苍的消息,负面消息就占了一半以上。报纸很少会报导玄宗在产业上的转型资讯,大多只着重八卦花絮,所以近些年他都往商业杂志方面找相关讯息,尽管不多但至少可以约略得知玄宗的近况。
受伤?袭灭天来疑道,刚才报纸的报导不是在说苍夜访蓝发美人吗?袭灭天来再度靠向翠山行看个仔细,这才看清楚报纸角落的小型长方格里的内容。
这家伙……袭灭天来勾起嘴角,眼神难得温煦地俯看翠山行。苍运气不错。
浑然不觉袭灭天来的言外之意,翠山行叹道:这样说也没错,报纸写说他只有轻伤。可是他还是很担心啊。
绿发的,你难道都不会吃醋吗?将搁在心底的疑问问出口时,连袭灭天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坏心。
吃醋……喔,这个喔,尴尬地看了眼报纸上斗大的照片,翠山行声音更低了:如果是真的,那我吃醋也没用;如果不是真的,我又何必自找麻烦。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不过比起这些,他毋宁更担心苍的安危。
忍不住,袭灭天来又揉了揉翠山行的绿发,接道:我快修好稿子了,等下替我煮顿饭?
好啊。
前阵子听步说,你打工那间餐厅的老板有意开分店,想让你去那里当店长?
嗯,老板认为我很努力又有心学习经营餐厅的事情,所以才这麽打算。不只如此,鹤川还说,如果那家分店经营有成,可能会整个顶让给他来管理。
到时候一忙,你可能无法兼顾出版社的工作,有想过这层吗?
我考虑过了,我很喜欢出版社的工作,不想就此放弃,到时候分店落成我会跟出版社老板商量更换工作型态。
见翠山行谈起梦想时脸上洋溢的明亮色彩,袭灭天来淡哂,不再对此发表意见,只道:我肚子饿了。
吃南洋风味餐好了。即思即行,翠山行起身,深深地再看一眼报纸,接着往厨房方向走去。
翠山行离开客厅後,袭灭天来停止打字,投眼向窗外,看着一成不变的景色,遥想当年与一步莲华的分离。
相思难熬,却是幸福所需的代价。
末了摇摇头,暗忖自己何时这麽多愁善感了?想必是翠山行的影响。
※
翌晨
大年初一,天气更加寒冷。
翠山行起了个大早,在天还没亮时就出门,来到附近的神社。
站在祭祀台前,他投了一串硬币,然後双手合十嘴里喃喃有词。
新年,新希望。
他这几年的希望从来没变过。
希望苍平安、希望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平安。
当天际曙光微现,翠山行才收起祈祷的手,起身准备离开,等会人潮拥挤他要离开就有困难了。
待他走後,另外一道高大的身影才从寺庙後方走出来。
他一直藏在暗处注视着翠山行的身影,四年来,每年的今天他都会来到这里,等待一个人,看着他祈福、看着他每年稍有变化却依旧牵动他心的脸庞。
他知道,他的祈福里必定有自己。
半晌,直到绿发人影消失眼界,一道声音才从清晨薄雾里响起。
弦首,要回去了吗?
……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就好。
第十一章
约定的最後一年里,翠山行过得特别忙碌。
出版业与餐饮业同样都是翠山行的兴趣,再加上除非本身就不喜欢这个行业,否则以他熟能生趣的性子,在一个环境里磨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对这个行业抱持理想与职志,而这让翠山行更舍不得放弃任何一项工作,也无可避免地大幅增加了他的工作负担。
与苍分离的时序踏入第五年时,第一家由他掌舵的餐厅正式落成,即使鹤川调遣了两名弟子到新店帮忙,翠山行依旧忙得昏天黑地。在新店开张前,他特地同出版社老板协商减轻他的负荷,他只须负责袭灭天来和慕少艾两人的部分,其余作家则分派给其他同事。
减轻出版社的工作量,翠山行将重心暂时移转到分店上头。延续旗舰店的风格,分店依旧有延聘乐手固定表演的惯例,除了朱痕自愿到分店驻演外,鹤川还特地找来着名的街头小提琴手风见贺美前来压场,其余场次就留给一些名不见经传,却极需表演机会以求发声的表演家,历来有不少跻身演艺界的表演者都是从餐厅驻演发迹的,而鹤川一向乐於给醉心表演的新人出道机会。
今次,翠山行显得特别谨慎,因为尾张的到来。
尾张是yuy美食评监杂志的记者,为人刁钻又喜怒无常,下笔犀利而严苛,据闻他常收受贿赂而歪曲报导。然而,由於yuy的影响力和公信度深值日本民众的心,因此偶一为之的肮脏交易并不足以动摇它的地位,或者是,尾张的地位。
平常时分翠山行是不会担心尾张的拜访,虽然听过他已经收取鹤川竞争对手的贿金而可能对自己掌管的分店有所不利的传言,他还是自处泰然不会因此而畏惧甚或跟着逢迎尾张,凭自己的实力赢取客人的信任和满意是翠山行秉持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