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法院开始对阎魔旱魃等人提起诉讼,作为那天警方追捕的协助者以及目击证人,苍和翠山行亦不可避免的要出庭做证,于是,有什么似乎悄然闯进了他们的生活,一切都在无声中改变着。
翠山行觉得苍最近怪怪的,不但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少,而且常常手机打过去,莫名其妙的不接,隔一阵才会打回来,虽然口气如常,所找的理由也很充分,但似乎总透着什么不对劲,令人不安,
“太好解释了,这种状况,通常就是变心的前兆,你当心点,也许他在外面偷腥呢!”翠山行的室友在床上一边练着俯卧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话听着好刺耳,翠山行皱了皱眉头,一把将手里的书扔过去,正砸在那家伙背上。只听“哎呦!”一声惨叫,那嘴里没吐出象牙的室友显然身子骨练的还不够有力,一砸之下,顿时从后背中间软倒,整个人瘫在了床上,像条癞皮狗一样。
“哈。”翠山行忍不住笑了起来,“练了这么久都没个起色。”
“你忒小看人。”他室友爬起来,揉着后背说道,“月初我只能做20个,现在已经能做50个了。”
“那你背上能堆五本霹雳大学出版社出的《现代医学大辞典》吗?”
那室友被他堵的脸涨得和红烧肘子一样,于是讪讪的拿起毛巾,准备去浴室洗澡,边走边嘟哝:“切,苍能放五本就了不起吗?下次找机会在他做俯卧撑时,放上第六本,那就像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哗,骨架彻底散掉……”
虽说几句话就将室友的七嘴八舌给堵了回去,不过各种传言不但不绝于耳,反而越演越烈,隔了几天,便开始传说看见苍和一名打扮妖艳的校外女子关系亲密,常一起出入校外的咖啡馆。
于是,翠山行坐在自习教室里,根本无心看书,一边发着呆,一边手无意识的不停在纸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苍”字,画满一张,揉成一团,扔掉,又画满一张,再揉成团,扔掉……
那天中午,他正在食堂一个人排队打饭,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回头一看,是隔壁宿舍的三口剑。
“一个人吃什么饭呀!”三口剑很仗义的喊道,“走,一起去捉奸!”
“捉什么……”翠山行楞楞看着他。
“我刚从校外回来路上,看见苍和一个女的进了校门口咖啡馆的包厢,准没好事。”三口剑拍了拍翠山行的肩,“同学一场,当然要帮你伸张正义,我叫了几个人,一起在那边把风,你和我过去,一起冲进去,哈哈,逮个正着!”
“不……要!”
“啥,不要?我没听错吧?”
“不可以干涉他人隐私!”翠山行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理由来的。
“隐私?”三口剑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他的事,别人管不得,难道你连知情权都没有吗?是好是歹,你真的不想搞清楚?走啦!”说完,不由分说,拉起翠山行就走。
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吗?翠山行心里万千纠结,懵懵懂懂的被三口剑一口气拖进了校外的咖啡馆。
只见那里有几个同学,正把耳朵贴在201包厢的门上,听得正起劲,脸上的表情要多八卦有多八卦。翠山行见了,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些同学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三口剑和翠山行过来,立刻两眼放光的朝他们努了努嘴。
翠山行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狂跳不止,不由的抿了抿嘴唇。“偷听是不对的!偷听是不对的……”一路上他已经在心里无数遍的默念这句话了,但还是没忍住,慢慢的也将耳朵往门上贴了过去。
起先好象也没什么特别,似乎是一些低声的讨论,夹在咖啡馆播放的苏格兰风笛的优美曲声中,既听不清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也认不出人声,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确实是一男一女在说话。不过几分钟之后,里面那个女子的声音陡然提高,非常和小资情调,正是那化成灰他也认得的苍!
而那女的,正是——
下
“翠山行……”那女子正想说话,突然脸色剧变,神情痛苦,整个人往地上栽去,竟就此不醒人事。
众人齐齐奔过去,包厢内顿时大乱,好在这里都是医学系的学生,急救尚没有问题,立刻有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
一辆救护车嘶鸣着,狂飙过数条大街,载着病人驶入市立第一医院。
苍站在病房外面,靠着墙,对着对面墙上的时钟发呆,走廊上很安静,滴答滴答的声音中,苍只觉得的自己的心绪也跟着起起伏伏。下午的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在他淡金色的发丝上跳跃着丝丝金光。
美丽的东西是否总不稳定?自认识翠山行以来,他一直很笃定,现下却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情。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然后又再握紧。
一边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翠山行从病房里走出来,神色哀痛,眼角隐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