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让他坐回原位。将掉在地上的红茶放进垃圾桶,重新买了一杯,回到喷水池边,在苍的身边坐下。
苍没有喝牛奶,他一直看着他。
“我从没见过您这样……像找不到妈妈的孩子。”翠山行啜了一小口红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
苍没说话。
他和几秒锺前判若两人,握着手中的儿童牛奶,神色却有着教养良好的成年人特有的平静。只有眼中闪烁的光彩才能证明他此刻并不悠闲。
翠山行也没有再说什麽,他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红茶,又看着苍喝完了手里的牛奶。两人就这麽默默坐着。
“你一定要去闍城吗?”
“您爲什麽来这里?”
沈默的过後,两人同时,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又是一阵沈默,但没有持续很久,翠山行盯着苍的眼睛,张开抿着的嘴唇,吐出一个回答:
“是,除非我想死。”
苍也盯着他,不置可否。
翠山行笑了,提醒他:“您还没有回答我。”
苍把手里的纸盒远远地,准确地丢进了回收箱,低声说:
“我来带你回去。”
“我能做的,公司里都有人能替代。”翠山行皱起眉,又补充一句:“总有一天,您会习惯的。”
苍摇头:
“你不只有工作,还有亲人。”
翠山行盯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在世上早没有血亲了,这您是知道的。”
苍沈默,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
“你不只有血亲……墨尘音他们也很惦念你。”
翠山行突然笑出来,而後正色:
“……小墨和我会一辈子惦念。但我不是赭杉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低下头,补充道:“他会希望我们分开活着,而不是一起死。”
苍皱眉,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
“我呢……”
翠山行抿着嘴唇,盯着手中的杯子,过了一阵,才问出一个问题:
“立场呢?”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看苍,似乎怕着什麽。又像是期待什麽。
苍注视着他,沈默了很久,嘴张开,又闭上,最终,却只说出断断续续的半句话来:
“我……已经欠你太多……”
翠山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抖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他短暂地垂下眼,再重新注视着苍的时候,目光平静了许多。
他摇摇头,清晰地说:
“本没有公平,又何来亏欠?您比我明白。”
苍当然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但这句话却被翠山行用的如此自然。苍觉得有什麽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翠山行慢慢把手里的红茶杯叠成三角形。又擡起头笑了:
“去闍城是我自己的选择,您甚至不知道,要拿什麽亏欠我?——我是来道别的,不是来算账。”
翠山行说到这里,笑了。这让苍隐隐有种熟悉感——在第一次去闍城之前,他也是这样告别的。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翠山行的手腕,但不知爲何,却被对方很轻易地抽了出去,慢慢向後退去。
“那麽,各自保重。”翠山行对苍最後点点头,把手里的垃圾扔进了回收箱,然後转过身,消失在楼群之中。
·21·
红寅斜靠在墙边,双手叉在胸前,一副很过瘾的样子。看到门开,他看好戏似的说了句:
“我打赌,他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