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厉笑道:“只赞一句便好,我也不要多。”
天之佛像看个狂言小儿一般看着他:“天之厉,我真怀疑你是圣王做久了,已经被万岁声捧的忘乎所以了。”
天之厉收了笑脸:“你什么意思?”
天之佛道:“一路过来,延绵百里,大凡城郭,城里住的都是你厉族,他们衣着光鲜,神态倨傲,一看就是不事生产之辈,那到底是谁在供养他们?再看城外,破寮残瓦,数不胜数,难道十年前是这样的光景吗?”
天之厉道:“我当什么事。妖魔生来低贱,至于人族,我瞧在你的面上,提拔他们做次类,岂不恩惠?”
换成以前,天之佛早就拔剑了,此时怒道:“看在我的面上?我竟不知我有这样大的脸面,累的他们成了次类。”
天之厉不悦道:“佛不是教你们知足吗?我看你倒不知足。”他看天之佛还要辩,抢白道:“够了,我不和你口舌之争。三六九等,生来如此,明贵贱,知荣辱,才能导你们向善。”
天之佛很久没试过这样控制不住怒火,呼的一拳挥向天之厉,打到半空腕骨奇痛,已被死死扣住。天之厉怒不可遏:“我好心带你出来,你还敢这样简直不可理喻!我看离了北宫,你的心都野了!”
天之佛冷冰冰道:“我不颂圣,便是不可理喻。天之厉,趁我还没野透,要么杀了我,要么把我送回去,你这大好河山我一眼都不想看。”
天之厉气得在车里转了好几圈,回头扼住他脖颈:“我偏不让你如愿,我定要你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有我点头,你到哪里都寸步难行!”
质辛再见到天之佛时,真是被吓坏了。他发髻散乱,口角带血,脖上一圈淤痕,指甲也断了几根。这种场景只有在他刚出生,或者一两岁时才曾见过。他替他拉紧了衣襟,然后挺起小小的胸膛,挡在他和天之厉中间。
天之厉火已经发完了,此时觉得颇后悔,闹不明白怎么在北宫里好好的这么多年,一出来两人又吵得不可开交。于是也没把质辛的挑衅放在眼里,只道:“你们俩老实一点,后天下午才到佛乡。”
他一走,质辛扶着天之佛在垫子上坐下,他知道天之佛这种时候不会说话,举起袖子擦去了他嘴角的血,安静的自己挪到一个角落里。那天下午车里死一样静,除了路过重要关防时,外头传来的三呼万岁的声音。
两天后的下午,他们终于来到天佛原乡。在休息的行宫里,质辛见到了两个陌生人,红衣的那个瞪着天之佛满是愤怒不耻,绿衣的那个却是惶恐中带了不屑。
天之厉打量着这三个旧时同袍,把矩业烽昙和裳璎珞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就是要告诉天之佛,这个世界早就不是九年前了,如今只有他才是一切的规则。
裳璎珞笑道:“许久不见佛者,若圣王同意,定要留佛者盘桓几日,以表素日情谊。”
虽然想只留矩业烽昙,天之厉还是不得不承认,裳璎珞和煦的态度,圆融的手段,到底得用的多,一时还真是杀不得。他点点头道:“这样甚好,前路难走,我就把楼至留在这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