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睡袍精美而奢华,袖口与衣领处以金线绣着暗纹,一只袖子大概就能抵上平民一家一年的吃穿用度。皇帝穿着睡袍,坐在寝宫里面对一步之外的刺客,却像坐在王座上一样从容。但是这样的皇帝,大半个世界的征服者,坐拥无数财富、高不可攀的贵人,巧舌如簧、以天下为棋子的聪明人,正在对一个粗鄙的亡命之徒张开双腿。皇帝的身体即属男性也属女性,看起来庄严神圣又无比色情。刺客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在打一场必败之战。
“我不可能证明,难道你会让我活到孩子出生?”刺客垂死挣扎道,“你要怎么保证?”
“我无法保证,你所能相信的唯有皇帝的信誉。”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即使我反悔,到了九泉之下,至少你可以告诉他们,‘伟大的皇帝’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而你肏了他。”
这便是最后一根稻草,热血先涌上脑袋,再往下奔流。在刺客做出决定以前,他的手已经凑了过去。皇帝的皮肤比他碰过的任何女人都细腻,像一块凝结的牛奶,刺客粗糙的手一路从胸口滑到下腹,如同抚过丝绸。一旦他们近到肌肤相亲,刺客嗅到了皇帝身上淡淡的香气,不是脂粉味,而是墨与熏香的混合。他感到牙齿与手都在发痒,破坏性的欲望在心中燃烧,让他想揉碎些什么。
睡袍落到地上,刺客收紧的手指在皇帝肩头留下一点儿淤青,他的另一只手则来到皇帝的双腿之间。那里的确有什么东西,拨开肉缝,拇指下压,便能触摸到火热柔嫩的入口。手掌下的大腿蓦然紧绷,皇帝忽地说了什么。
刺客沉浸在欲望之中,等皇帝重复了一次,他才听清这说的是“去洗澡”。
“去洗澡。”皇帝说,“不用叫人,室内就有浴室,我会和你一起进去。就在旁边,右边深色的架子是门,只要一拉把手就能打开。浴室全天候有热水,室内设备齐全,还备有小型冷库和一些点心,你若喜欢我们刚才喝的酒,那里也有……”
皇帝说话时没有看他,只是目视前方,表情空白,像戴了一张面具——现在他看起来倒更像那幅威严的画像。他绷紧的肌肉一直没有放松,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刚刺客没反应过来,动作没停,皇帝说话也没停。
难道浴室里有什么东西?这种时候展开圈套也太突兀了,谁会上当?刺客条件反射地想。
片刻后,他醒悟过来。
哪怕嘴上一直自称“将死之人”,皇帝从没真正打算去死,他想活,恐怕比谁都想。他没有看上去那么从容,而他为了求生而愿意付出的、正在交出的东西,他的身体与身体的秘密,并非一个可以简单抛出的筹码。即使对于皇帝,它也弥足珍贵。
这让刺客的恶欲稍稍冷却,竟模模糊糊升起一点怜悯了。
他点了头,皇帝立刻站了起来,走向架子,打开门。那里有一条短短的走廊,走廊尽头又是一道门,皇帝指示他把衣服挂在门外的衣架上。第二道门内水汽蒸腾,刺客跟着他进去,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哪个温泉。
“全天候有一群仆人烧水伺候”已经是平民对奢侈澡堂的想象极限,而皇家浴室中其实空无一人。浴池大得像个游泳池,狮鹫石雕口中水流不断,将源源不断的热水注入池内。不知什么香料散发着怡人的气味,某处一定有隐秘的通风口,在保温的同时不让人气闷。浴室水雾氤氲,真难想象这还是宫殿之内。
皇帝指点他拧开池边的天鹅颈,看上去像装饰物的那几只天鹅都是水龙头,还能够调节水温。“墙后埋着冷水管道和热水管道,开关控制冷热水比例,在‘天鹅’躯干部分混合。”他说。
稳定的水流从天而降,水温比体温稍高,舒服得让人呻吟,尤其是对一个习惯了风餐露宿且此前大半天都潜伏在寒冷岩壁上的刺客来说。他满足地叹息,往旁边看,皇帝站在旁边的花洒下面,打开一个水晶小瓶,将里面浓稠的洗涤精油倒进手心,抹在头发上。刺客依葫芦画瓢接过水晶瓶,闻到那里的味道,忽然意识到那正是皇帝身上香味的一种。这认知让他的阴茎感兴趣地搏动,刺客咳嗽一声,问:“热水来自魔法?”
“更像是炼金术产物。”皇帝回答,“热水用于冷却炼金材料,事实上是一种废物利用。如果南方联盟愿意开通晶石贸易